统统都在眨眼间规复如常,就像小小的石子投入深水,很快又安静如初。
卿尘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千古不易的理。并且眼下平隶百姓甚苦,我们手中有一分力便尽一分也好。”
“七年?”夜天凌道。
她脸上暴露淡淡的浅笑,却听到众事议毕,天帝宣夜天凌和十一随驾致远殿,分外扣问增设都护府之事。
月上中天,茜纱宫灯逶迤,明暗装点深宫。
夜天凌还是在答复天帝的问话,手却在身侧缓握成拳。
卿尘接过一看,两瓶药,一张名单。她借着灯光将名单扫视两遍,满是陌生的名字,因而将药收到怀中,名单又交还冥执:“带给四殿下看看。”
卿尘点了点头道:“旨意里说是暂代修仪。”
凤衍和卫宗平两人神采一笑一阴,殷监正眼中的怨怼之情闪现,三位宰辅相臣之下,百官各具神情。卿尘在扫视之间尽收眼底,纤毫毕现,她晓得天帝比她看得清楚百倍。
天帝召大臣随膳并不是常有的事,明天这午膳却召卫宗平整整陪侍了一个时候不足,卿尘和孙仕皆未准在旁,无从晓得两人谈了些甚么。
冥执道:“凤首要替四殿下在官方造势?”
卿尘笑道:“革了你的职归去最好,免得我里外不放心。”
卿尘欣然报命,方迈出致远殿,便感到一道极其激烈的目光落在身上,昂首处与夜天凌四目相对,他似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倒是十一立即问道:“这便是父皇昨日的旨意?”
事情端倪渐清,天帝伸手揉了揉额角,孙仕趋前奉上参茶。天帝接过饮了一口,道:“朕老了,比来总觉精力不济,今后这些事,你们兄弟要多商讨着办。”
卿尘想到每日夙起晚睡,苦笑道:“昨晚被叫到致远殿,看了一夜的奏章,方才在早朝上差点儿睡着,现在只一个字,困。”
十一敛声笑道:“快十八的人,离豆蔻已经远着了,再过七年,恰好由不得你挑遴选拣……”
冥执应道:“此事好办,我明天便命人安排。”
天帝垂询北疆诸事,夜天凌在皇舆江山图前安闲作答,话虽精简,却将诸侯国的情势尽数收于此中,别有见地,心机透辟。
文臣武将,各部依班奏事,卿尘立在龙阶玉壁之旁,目光投向殿外遥遥可见的一片晴寒天空,神思飞扬。
冥执道:“凤主放心,天都中大族后辈捐个闲职也是常事,不会惹人思疑。”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这是部属从汝阳取返来的。”
致远殿中女官自修仪以下,另有修言、修容、修华三品。卿尘奉天帝命带了几个女官巡戒后宫,传令内侍宫娥一概不得随便出宫,并自御药房支付药物分发下去,奉告各种防备体例。皇宫内城一概戒严,收支都做了严格的限定。
天帝对众臣暗里的神采视而不见,卿尘亦淡然站在天帝身后,一脸安闲自如。
卿尘拉紧身上银裘抵挡冬夜清寒,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