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风俗性地自枕下取出了夜天湛送给她的那串冰蓝晶,把玩沉思。黑暗中模糊看到一点点清蓝的光芒,透过阿谁美满的圆,仿佛能够望向属于她的天下,但前路茫茫,无从寻觅。她将冰蓝晶合在掌心,冷静闭目,不再去想畴昔和将来,她所具有的唯有现在。
十一道:“说是暂代,除非德行差池,不然便是铁板钉钉的事。”
卿尘点头,冥执微微躬身辞职。
一个身穿御林礼服饰的人躬身施礼,卿尘正迷惑,那人对她昂首一笑,端倪明朗,竟是冥执。卿尘惊奇,低声道:“你如何这副打扮?”
“七年?”夜天凌道。
卿尘回到住处,却睡不着,几次把弄那两个小瓷瓶。冥执除了带回解药,亦多带了一瓶离心何如草的汁液。此药若旬日不解,鸾飞还是难逃一死,从人体机能的角度来讲,也没有人能再撑下去。现下解药是有了,解了毒又会是何种景象呢?鸾飞统统的行动都叫人疑窦丛生,凤家又究竟想做些甚么?
正想着,冷不防夜天凌看过来一眼,极短的刹时,他看似安静的眼神划过心扉,清光黑亮,竟令人如此猝不及防。卿尘内心像被细薄的冰刃带过,竟莫名地泛出丝疼痛。
卿尘欣然报命,方迈出致远殿,便感到一道极其激烈的目光落在身上,昂首处与夜天凌四目相对,他似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倒是十一立即问道:“这便是父皇昨日的旨意?”
文臣武将,各部依班奏事,卿尘立在龙阶玉壁之旁,目光投向殿外遥遥可见的一片晴寒天空,神思飞扬。
卿尘沉吟了一下,道:“对了,另有一事你设法去办,现下天都及平隶瘟疫伸展,你们以‘牧原堂’的名义辟几间药坊出来,分发药剂救治病患,一概义诊义卖。记取这药坊不是冥衣楼的,不是牧原堂的,也不是我的,而是四殿下的,不过眼下先别张扬。”
但是,致远殿午后的安宁很快被施助司带来的动静突破:天都外九城发明同平隶症状不异的瘟疫,染者数十人,已有七人不治而亡。
卿尘抬眸一笑:“情愿。”
卿尘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千古不易的理。并且眼下平隶百姓甚苦,我们手中有一分力便尽一分也好。”
冥执道:“凤首要替四殿下在官方造势?”
卿尘知他苦心,粲然一笑,沿另一旁去了。
话未说完,卿尘公开里瞪他,因是在致远殿不敢猖獗,十一也忍着笑没再多和她辩论。
行动这么快,卿尘不由心想,轻而易举地便将人安排进了御林军,夜天凌不知用了甚么手腕。而人亦是冥衣楼的人,看来他已经做了些定夺,她对冥执道:“你出去太伤害了,天都认得你的人很多。”
夜天凌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戒急用忍。”
夜天凌还是在答复天帝的问话,手却在身侧缓握成拳。
冥执接过来道:“凤主若没别的事,我得快归去了,四殿下六亲不认,当值擅离职守要丢差事的,昨日方才办了两个侍卫,我可不触这个霉头。”
十一笑道:“这还嫌困?辰时随驾听政已经够舒畅了。我们当年在临华殿读书,每日寅时便要起来,直到酉时才完胜利课,那才叫困。”
“你可情愿?”夜天凌俄然问了简短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