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迈步上前,绕着冥魇徐行打量,点头道:“没想到冥衣楼的护剑使竟然落到你手中,此次我倒要看看冥玄老儿如何是好。”
垂帘微掀,一人徐行而入,世人入眼便见一袭雨过晴和色长衫,织锦的料子舒雅,蓝似静川明波,着在他身上跟着那闲漫行动,仿佛看清风过碧水,朗月上东山。
卿尘眼波微动,深静里堪堪隐去了丝怒意,凤目一抬,直视他道:“天子脚下,皇城当中,有人目无国法,为非作歹,国度法纪安在?天家颜面何存?殿下贵为皇子,上承天恩,下拥百姓,莫非竟要袖手旁观?”
舱别传来呼喝声,船身微沉,已有侍卫落在船头。
夜天湛眼中闪过兴味:“既然到哪儿都是一样,又为何求救?”
说罢对身后哭求再不睬会,只看住卿尘抬头时略带疑问的双眸。
面前温朗的俊眸中掠过极微淡的精光,似是冷月照水一晃,但是夜天湛不动声色,盯住卿尘看了半天,却问道:“她们?那你呢?”
卿尘凝睇他俊雅面庞,唇角缓缓向上挑起,暴露苦涩的浅笑,她悄悄起家:“多谢……”话未说完,俄然一阵心悸,面前一片天旋地转,人便落向琴前。
夜天漓道:“这恰是京畿司的职辖,恰好有劳七哥,冲撞母妃座舟,得给我个交代。”
夜天湛还是那样不愠不火:“管天然是要管,只不过既在天都地界,这该是京畿司的职责,要经实查鞠问方可定案,诸位女人少不得羁押入狱鞠问听审,看几位娇弱模样,莫非受得了那监狱之苦?而掌管京畿司的五皇兄受命带兵在外,一时怕不得归,我不过暂代其职,这案子也不好办。”
夜天湛浅笑,眼中隐含兴味:“那便看人,值不值得救。”
临江顶风,她似踏着波光走到雕栏之侧,扶着舷窗向外看去,淡纱掠过她容颜,恍似惊鸿一瞥,而她看着帘幕以外水天茫茫,眸中一片空澈。
夜天湛玉笛在手,却始终没有举到唇边,只是静坐听曲,仿佛早已跟着这七弦琴音到了浩大疆场,看风云荡漾,兵锋压城。
两个侍卫帮手将摔落的琴摆好,卿尘在长案前席地而坐,重新调音试弦,稍后端倪略抬。夜天湛扬起嘴角微微抬手,表示她能够开端。
他伸手递过一方丝帕,见她不接,握起她的手,替她裹上伤口,行动轻柔,同时叮咛道:“来人,寻个去处安设这几位女人先住下,好生对待。将剩下世人押入京畿司大牢,持我令牌封禁天舞醉坊,如有人敢抵挡,一并拿下。”
卿尘目光落在夜天湛手中玉笛之上,略加考虑,昂首道:“好,不知殿下可愿与我赌一局?殿下若赢了,统统任凭措置;我若赢了,便请殿下援救她们。”
“好胆!”肖自初怒喝一声,五指箕张,腾空向着那人扑下。目睹劲气压顶,那人大笑道:“肖阁主!本日机会不巧,少陪了!”说着足尖一点拔地而起,一个回身没入江中。肖自月朔招扑空,落上船舷,怒不成遏。这时船身失控,速率却只增不减,笔挺向着劈面一艘丹凤飞云舟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