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溟脸上浮起丝苦笑,点头道:“我晓得。”说罢目光淡淡落在卿尘身上,“倒不是眉眼像,只是这形貌之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知那里竟有些神似。太子殿下方才觉得是鸾飞来了,我倒误觉得纤舞又活了过来。哈,鸾飞和纤舞她们姐妹本就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卿尘听他说得风趣,笑着嘲弄道:“堂堂天朝王爷,甚么好酒没有你喝的,偏要摸黑去当偷酒贼?”
卿尘后背一阵发凉,本来是拿她比作了已经归天的人,难怪夜天湛他们之前都未曾提起。听言语中,仿佛这九皇子和王妃之间豪情颇深,只不知是如何的红颜薄命,落得这里一人悲伤。
几近顷刻之间,数道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卿尘身上。卿尘亦在此时方知,天帝传召本身,并不但是因为济王世子那么简朴,看来天舞醉坊之案确切牵涉甚广,竟令天帝亲身过问。沉默的刹时,她脑中闪过日前殷监正与夜天湛的对话,却不敢多做游移,徐声道:“若非陛下圣明,卿尘现在已不知流落那边,身遭何难,私内心说,恨不得将统统涉案之人严惩,杀头问斩都不为过。但惩恶扬善、施政安民当不动底子,以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浮光溢彩的琉璃灯火中,他的肤色仿佛过于惨白,微挑的眉下一双颀长的眼睛,虽寂然看着一方,却似敛入浮沉万千的光影,漫衍出极尽妖娆的勾引,配上挺直的鼻梁红润的薄唇,搭配得几近完美。一个男儿生得如此面貌,怕是连女子亦要自愧不如。他手握冰玉酒盏,在卿尘看来的时候亦将她细细打量,目光沿她的眉眼垂垂移下,俄然浑身一震,竟自席间猛地站起来失声叫道:“纤舞!”
卿尘下认识抬手,夜天湛温言道:“九弟。”语中带沉迷惑和一丝几难发觉的不豫。
卿尘眉心一蹙,也不辩驳,只抬眼看向夜天湛。夜天湛看她一眼,对济霸道:“太医怕是没那么快赶来,元廷性命要紧,皇兄无妨信她,我府上的人,出甚么事有我担待。”
夜天漓道:“还惦记取它,早跟你说过,云骋是西突厥进贡来的宝马,性子可烈着呢。”
说话的是九皇半夜天溟,夜天漓收起了跳脱的笑意,略有抱愧隧道:“九哥,我并非故意……”
隔着月色,闲玉湖上的灯火似是飘浮在极远的处所。湛王府本日热烈非常,因是湛王寿辰,往来宾客皆是皇族宗亲,府中高低忙得足不点地。卿尘一早便给夜天湛贺过寿,待到傍晚,湖中宴席筹办伏贴,高低传话叮咛,恭候诸王驾临。卿尘本非府中之人,亦不熟谙那些啰嗦的端方,此时乐得安逸,单独回房翻书练字,不知不觉夜色渐深。
卿尘垂眸道:“是。”
卿尘没想到有人如此莽撞,今后踉跄几步几乎颠仆,幸而夜天漓在旁及时一扶,还没看清来人,对方已怒喝道:“混账!瞎了眼了?”
统统人都愣愕,卿尘沿着他的视野低头。她明天穿的对襟流云裳是天朝女子平常的打扮,外套绢纱淡薄如清雾笼泻,内里衬着白丝抹胸,一袭飘洒长裙,因在隆冬,不但广袖宽松,亦暴露脖颈玉色肌肤,而夜天溟正失神地看着她衣衫掩映下锁骨处一记凤蝶文身,手上青筋凸起,微微颤抖,几近要将酒杯捏碎。
“仿佛是剧毒引发的堵塞。”卿尘见太医迟迟未至,忍不住悄悄一拉夜天湛,“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