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不起?”夜天凌声音里有丝怒意,“这么大胆的事都做下了,此时再说领不起?”
夜天凌深深谛视她,当真道:“卿尘,我要求皇祖母再指一次婚。”
卿尘道:“紫瑗父亲早亡,一个兄长死在疆场,另有个幼弟年前违背母意,自行投了辽州军中,家中唯有一个哭得双目失明的老母,靠邻居照拂度日。丹琼父母双亡,除了姐姐碧瑶外举目无亲,要诛也不过就是这些长幼病弱,倒是凤家怕是要受我扳连了。”
碧瑶道:“自了解以来,郡主几次救我姐妹,我姐妹的性命早就是郡主的了,凡是郡主叮咛,碧瑶莫敢不从。”
夜天凌轩眉微扬:“还跟我还价还价起来,讨情也不白求?”
夜天凌看了看桌上搁着的药,皱眉道:“药都凉透了,如何还不喝?”
紫瑗脸上忧喜难辨,看起来倒是安静,轻声道:“待太后娘娘大好了,郡主会启禀她白叟家,指我去九殿下身边做他的侍妾。”
卿尘纤眉淡挑:“我何时说过?”
碧瑶愣了愣,原想丹琼即便不出宫也会被送去做低下杂役,谁想竟是如此前程。松雨台固然僻静,但毕竟是在太子身边,如何也委曲不着,忙道:“我替她多谢郡主。”
卿尘道:“这我也晓得,你把她们交给我吧。”
卿尘点了点头:“好。至于丹琼……”她看着碧瑶有些严峻的脸,微微一笑:“松雨台那边先前便要个内里服侍的侍女,我送她去那儿,如何?”
紫瑗神采中似是有了一丝刚毅,让她整小我看起来带着些和顺的笃定,点头道:“我此次犯的错,百死莫赎,郡主大恩无觉得报,便是粉身碎骨也甘心。”
夜天凌皱眉道:“说了不再费心……”
未几会儿,一个小侍女自畅春殿过来,在外对荷风道:“姐姐去畅春殿吧,四殿下挨个传着问话呢,我来替姐姐。”
夜天凌伸手自她的眉眼间滑过:“你可晓得,说了这句话,你便是我的女人,也是凌王府将来的王妃了?”
卿尘笑了笑:“他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有一样,延熙宫你们是不能待了。”
夜天凌似是没将那名单看在眼里,却只凝睇着卿尘,眼中有道亮光微微一掠:“我现在更加盼着皇祖母快些好起来了。”
卿尘微浅笑道:“那便算是讨情吧,请四哥放她们一条活路。太后自来心肠仁慈,定不会过于见怪。”
稍后,他才缓缓道:“卿尘,之前是我想岔了些事,我内心想的、要的、做的,乃至我这小我,到处皆是伤害。我一向在等一个心甘甘心随我,也配得上‘凌王妃’这三个字的女人。知我意者如你,牵我心者如你,我等了这么久终究比及了,只是不知,你可情愿?”他向卿尘伸脱手,等着她。
卿尘唇角带着丝如有若无的笑,将名单重新折起,递给夜天凌:“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延熙宫的事,或许是有人传了甚么东西进宫,感染了疫症也说不定,内廷司这疏漏可捅得不小,怕是要劳烦四哥好好查查了。”
夜天凌眉峰蹙拢:“你这是替她们讨情,还是拿本身和凤家挡我?”
待隔了一日,天气晚了,卿尘屏退了身边诸人,将紫瑗和碧瑶叫到遥春阁。两人一进门,双双跪倒在地,便叩首下去。
卿尘低头想了半晌,道:“四哥,你但是要严查延熙宫疫病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