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负手在祁露台来回走了几步,终究道:“朕准你去,但如果危言耸听,必不轻饶。”
那小厮回道:“府里用水一贯是取的井水,老爷明察!”说罢不住叩首。
岳青云昂首,见卿尘眸底神光锋锐,坦开阔荡的飒然正气竟叫人一时不敢逼视。那果断腐败的目光让民气中微动,铁血方刚一股男儿豪气凛但是生,他同卿尘对视半晌,忽而浓眉一扬:“好!我岳青云便陪郡主赌这一局。”
不管地动之说是真是假,本日借机出了天都,算是临时避过天帝那呼之欲出的旨意,但却不知能避到何时。云骋不安地嘶鸣一声,卿尘收住心神勒缰上马,快步走到近处的一湾水池边,俯身看去。只见水面荇叶交萦,泡沫无端腾吐,仿若沸水煎茶,塘中不时有鱼腾跃,显得极其躁动不安。连看几塘皆有此兆,湿泥当中尚见大量蚯蚓钻出,虫蚁等物更是到处可见。
首山毛峰那是好茶,卿尘心中灵光一动,见岳青云不悦,拦住道:“大人且莫怪他,但是水不对?”
谢经同别的三名侍卫跟在卿尘身后,很有些摸不着脑筋,只见卿尘走了几处,直奔怀滦城府,求见郡使岳青云。
“是。”卿尘淡淡应下。
孙仕忙安排摆驾,卿尘随驾祁露台,见八方地象仪一方水纹不住颠簸,她推断方位问乌从昭道:“看这模样但是天都西北一带?”
“回陛下,便是此物。”乌从昭据实道,“钦天监据古时文籍记录新近制成,尚未试过。”
天帝一昂首,临时放过了卿尘:“宣!”
那小厮颤抖道:“是老爷平素待客……待客用的首山……毛峰。”
乌从昭道:“回禀陛下,本日钦天监的‘八方地象仪’忽有异动,臣亦卜得‘大壮’之卦,青龙临坤宫,内乾金临月建旺地,而动克震木,震木受克而动,动而必震。”
纵马急驰,官道上扬腾飞尘满天,一行人赶到怀滦已是傍晚。路经荥江,遥看江水无风自起澎湃奔腾,旋涡深绕,江潮击在堤岸上,溅起波浪高涌,阵容惊人。
怀滦城中倒没甚么非常,落日近晚,阡陌交叉,商者息市,农者归田,一片安居乐业悠然得意的融融气象。怀滦地近楸江、荥江交界之处,湖湾颇多,隔段便呈现大小不等的水塘,甫进此地界,卿尘便觉非常闷热,似是大雨将至般的景象。
天帝细心看了看那八方地象仪,问道:“这便是那能测知地动的仪器?有几分掌控?”
卿尘见他沉吟不语,知他顾虑,激将道:“大人但是怕朝廷过后见怪?如有偏误,我愿一力承担,毫不扳连大人半分。”
钦天监因掌管监天事件,在朝中很有些超然的意味。乌从昭未着朝服,一身长衫显得极萧洒,仙风道骨,声音稳而清平:“臣拜见陛下。”
“这是甚么茶?”岳青云喝问。
卿尘举目天涯,只见阴沉无垠的空中遥遥呈现一带黑蛇般的乌云横亘不散,其色深浓如墨,与澄彻的天空清楚相衬,令人感遭到一丝非常的气味。她想起之前曾听过地动云的说法,秀眉舒展,在旁深思一会儿,对天帝道:“陛下,天象生异,很能够大灾将至,卿尘想去怀滦城看看,如当真有异,也好使百姓迁避,免受灾害。”
卿尘一起辛苦,先饮了口茶,尚未答话,俄然皱起了眉头,细看茶水。岳青云见她神情有异,一品盏中茶水,入口又苦又涩味道奇特,怒道:“这是谁泡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