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 > 第17章 第23夜 长寿公园的凡・高与卡门一夜(3)
“是我畴昔的英文名字。”“嗯,我懂了,现在你比畴昔幸运,是这意义吗?”高凡抚摩她,撩起两蓬富强的头发,“你真像一只乌鸦。”“为甚么?”就连卡门问话的目光,都变得如同等候尸身腐臭后大快朵颐的黑鸟。他想起凡・高画过一幅《麦田群鸦》,不消画笔,而是刮片直接上色,颜料堆积得如同雕塑。一片阴云底下的麦田,三条小径穿过田野,但没有一条有绝顶,像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岔的花圃》。麦浪在暴风雨前翻滚,细弱的蓝色线条,遮挡着恍惚的金色太阳或玉轮。山雨欲来,不计其数的乌鸦,从悠远天涯降落麦田,死神插着翅膀跳舞……不久就出事了。一如高凡担忧和思疑的那样,卡门在凌晨分开他的小屋,楼下有个小伙子等着她。两人坐火车去杭州玩了一天,然后在恋人旅店里啪啪啪了一宿。
第三天,她在大自鸣钟广场的天桥下,坐进一辆玄色奔驰,车商标码有四个“7”。
当卡门再次呈现在他面前,高凡只问了一句“:你另有多少个男人?”长久的惊奇以后,她规复了安静,掐动手指头算了算――“本年加过微信的有十四个,没留下联络体例的那就记不清了,我都跟他们上过床。”
没错,文森特・凡・高活着的时候,糊口上是个完整的失利者,一辈子只卖出过一幅画。他没有老婆,更无后代,只能跟班街上捡来的妓女同居。而这个比他大了很多岁的老妓女,肚子里正怀着别人的孩子,他还喜当爹地照顾他们母子,直到妓女指责凡・高吃软饭,与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免费画她那大哥色衰赘肉横生的赤身――有幅叫《哀伤》的吵嘴画作描画了她的身材,传世至今。至于凡・高为了高更割掉的阿谁耳朵,最后也是被他送给了一个法国妓女。
芳华少女与深闺少妇,都主动投怀送抱过。但他从未碰到过一个像卡门如许的女子,让人流连忘返,又如鲠在喉。
“你不介怀把对差人说过的话再对我说一遍吧?”“看到你就想抱抱你,兄弟,今后碰到甚么事,报上七哥的名号,自会一起顺风。”随后,七哥提及了卡门。
卡门顺势倒在豪杰怀里,令豪杰虎躯一震。七哥低头看她双眼,再眺望长命公园的七夕之月,灵魂当即被勾走一半。卡门泪眼低垂,感激不尽,赶上恶棍登徒子胶葛,幸亏懦夫脱手援助,小女子自当以身相许酬谢。豪杰美人占有公园长椅,谈谈情,说说爱,直到那渣男引110差人赶到,将七哥与卡门一块儿逮进派出所。
第七节,当然,是要留给七哥的。我是在普陀区看管所看到七哥的,在一个斗室间,他穿戴橘红色囚衣,没戴手铐,目光安静。在我说话前,他抢先开口了,“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我摇点头,“不是,但确切长得很像。”七哥,是长命公园边上最大的夜总会老板。当然,他并不是排行老七,而是生在七夕之夜,大抵上辈子爹是牛郎,娘是织女,从小被人唤作阿七。厥后混了江湖,赤条条来去,腥风血雨,便以“七哥”立名立万。
不过,卡门回绝了他统统美意,还是伸直在小算命馆,整天掐指给无知少女们指导迷津。她也给七哥算过命,比来一年以内,恐有监狱之灾。但对如许的男人而言,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