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薄随风软,腰轻映日纤。嘴甜曾觅蕊,尾利善降蟾。
行者在格子眼听着两个言语相攀,恐怕师父乱了真性,忍不住,现了秘闻,掣铁棒喝道:“孽畜无礼!”那女怪见了,口喷一道烟光,把花亭子罩住,教:“小的们,收了御弟!”他却拿一柄三股钢叉,跳出亭门,骂道:“泼猴惫懒!如何敢私入吾家,偷窥我面貌!不要走!吃老娘一叉!”这大圣使铁棒架住,且战且退。
三个斗罢多时,不分胜负。那女怪将身一纵,使出个倒马毒桩,不觉的把大圣头皮上扎了一下。行者叫声:“苦啊!”忍耐不得,负痛败阵而走。八戒见事不谐,拖着钯彻身而退。那怪得了胜,收了钢叉。
却说孙大圣与猪八戒正要使法定那些妇女,忽闻得风响处,沙僧嚷闹,急转头时,不见了唐僧。行者道:“是甚人来抢师父去了?”沙僧道:“是一个女子,弄阵旋风,把师父摄了去也。”行者闻言,唿哨跳在云端里,用手搭凉篷,四下里旁观,只见一阵灰尘,风滚滚,往西北上去了,急转头叫道:“兄弟们,快驾云同我赶师父去来!”八戒与沙僧,即把行囊捎在顿时,响一声,都跳在半空里去。慌得那西梁国君臣女辈,跪在灰尘,都道:“是白日飞升的罗汉,我主不必惊奇。唐御弟也是个有道的禅僧,我们都有眼无珠,错认了中华男人,白费了这场神思。请主公上辇回朝也。”女王自发忸捏,多官都一齐返国不题。
却说孙大圣兄弟三人腾空踏雾,望着那阵旋风,一向赶来,前至一座高山,只见灰尘息静,风头散了,更不知怪向何方。兄弟们按落云雾,找路寻访,忽见一面厢,青石光亮,却似个屏风模样。三人牵着马转过石屏,石屏后有两扇石门,门上有六个大字,乃是“毒敌山琵琶洞”。八戒无知,上前就使钉钯筑门,行者急止住道:“兄弟莫忙,我们随旋风赶便赶到这里,寻了这会,方遇此门,又不知深浅如何。倘不是这个门儿,却不惹他见怪?你两个且牵了马,还转石屏前立等片时,待老孙出来探听探听,察个有无真假,却好行事。”沙僧传闻,大喜道:“好,好,好!恰是粗中有细,公然急处从宽。”他二人牵马转头。孙大圣显个神通,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作蜜蜂儿,端的轻巧!你看他――
行者自门瑕处钻将出来,飞过二层门里,只见正当中花亭子上端坐着一个女怪,摆布列几个彩衣绣服、丫髻两务的女童,都欢天喜地,正不知讲论甚么。这行者悄悄的飞上去,钉在那花亭格子上,侧耳才听,又见两个总角蓬头女子,捧两盘热腾腾的面食,上亭来道:“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素馍馍。”那女怪笑道:“小的们,搀出唐御弟来。”几个彩衣绣服的女童,走向后房,把唐僧扶出。那师父面黄唇白,眼红泪滴,行者在暗中嗟叹道:“师父中毒了!”
二人打出洞外,那八戒、沙僧,正在石屏前等待,忽见他两人辩论,慌得八戒将白马牵过道:“沙僧,你尽管看管行李马匹,等老猪去帮打帮打。”好白痴,双手举钯,赶上前叫道:“师兄靠后,让我打这泼贱!”那怪见八戒来,他又使个手腕,呼了一声,鼻中出火,口内生烟,把身子抖了一抖,三股叉飞舞冲迎。那女怪也不知有几只手,没头没脸的滚将来。这行者与八戒,两边攻住。那怪道:“孙悟空,你好不识进退!我便认得你,你是不认得我。你那雷音寺里佛如来,也还怕我哩,量你这两个毛人,到得那边!都上来,一个个细心看打!”这一场怎见得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