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兄长那边讨到了买八角的差过后,文姝并没与直奔采办大料的那条玉水街道,拐到了徽镇一处平常的民居巷道里。
“客人先把银两收起来,这可不是个小数量,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混口饭吃的浅显铁匠,有些刀具棍械都是不能做的,那但是要吃牢饭的买卖,”铁匠铺子里,摆在结案台上的,也都是些平常百姓用的器具,传说中的刀具一件都没看到。
“去把里间打扫到扫,把里头的家伙收好了,等晴和了,就给客人送畴昔,”铁叔慈爱地摸着自家孩子的脑袋,让他进里屋去清算去了。
铁叔见了她凭地变出了银两的招数,心知来人技艺不凡,也不接过银两。
男童睡眼昏黄着,展开眼,见了身前的蓑衣怪人,吓了个激灵,睡虫都没了。听着对方的口气,该是个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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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早有传闻,打铁铺里只要出得起高价,就能买到品格上层的铁器,传闻连隔壁县城的衙门的捕快都不远数里路,专门寻到铁叔来订做些刀具。
“爹,此人说要买铁器,可又说我们案台上的铁器都不成,”铁蛋对于文姝的嫌弃非常不满,告起了状来毫不含混。
“俺爹在背面忙活计,他明天不接活,你如果想做铁器,能够去挑现成的,都是俺爹一手打的,工夫足,用料也足,管饱家里能用上十年八年,”铁蛋歪着脑袋,他年纪不大,脑袋却很灵光,晓得大雨天还冒雨来铁铺的,必然是个大主顾。
来人生了副丰富的腰膀子,两只上臂鼓囊着肌腱,面皮火红一片,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就是一双腿中,右腿的下半段断了一截,走起路来,瘸瘸拐拐的。闻声出来的就是镇上驰名的打铁妙手铁叔。
“刚才厨房里说是缺了八角炖肉,店里当时正忙,孩儿就让文姝帮手去买八角了,幸亏刚才天气阴沉,姝儿机警,已经带上雨具了,”昨日兄妹俩去徐记买香料时,店铺的八角卖光了,说是本日会有货。昨日返来时,夜氏对于文翰带着文姝出门的事并没有过量的究查,文翰也就当娘亲默许了文姝能够帮手采办的意义。
“铁蛋,和谁说话嘞?”隔着屋前屋后的那块破布一撩,走出了个留着络腮髯毛的细弱男人。
是日中午,几道雷闪后,徽镇下了场暴雨。
徽镇上只要一个打铁匠--铁叔。铁叔腿脚不好,不过一手的打铁技术,但是家传的,十几年下来,镇上的每家每户,都少不得用上打铁铺的器具。
随即沉吟后,铁叔又为莫非:“客人,你要制作用上几十年的器具,那质料可不好找,怕是只能用槟榔铁了。”
昨夜她还费心苦思着,如何将那么多银两和铜板收紧蟒坤袋,哪知脑海中略一想,那些铜钱和银两就不见了。再想一转念,铜钱和银两就主动到了她的手上。
这场雨来得很及时,徽镇这么个丁点大的地头,一介女流,买卖过量器具,很轻易被人发明。
筹足了钱,文姝没有找到机遇外出采办,黎火节的余热垂垂散尽,小长生堆栈也安逸了下来。
门口那口用来冷却用的水缸上,还浮着层灰蒙蒙的铁水锈渍,几只飞进了屋里避雨的绿头苍蝇飞来飞去,闹得人脑筋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