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家便是弟子所言。”包文副本是弟子,只能陪侍摆布不敢落座,更是恭敬的说道。
念在弟子的一片孝心,只能享用几口。
包文正目睹吕三娘似是不喜,心知有异,便也将这鲜鱼三吃一一咀嚼以后,更是心中不悦之极。
吕三娘修道至今已少食荤腥,但欲要好生调教这聪慧绝伦的亲传弟子,已然不是闭门造车可行,须得与俗世当中言传身教,念在包文正知错之余,便点头应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起来吧……”吕三娘虽是余怒未消,但目睹亲传弟子跪地认错,唯有感喟的说道:“莫非我峨眉仙门便容不下你双亲,何故与那玉漱山庄保养天年?”
包文正急中生智,便将话题引到了这百姓百姓生存之上,借此安慰吕三娘莫要生嫌。
“师尊,弟子知错!”包文正目睹吕三娘那淡然的神采,心知若想去图谋“鬼妾”九幽娘娘,就要先昂首帖耳,趁其松弛之时,才气有机遇不告而别。
屈水渡两岸青山对峙,那江水清澈倒映山峦,几叶扁舟略显形单影只的徘徊其间,虽是中午过后阳光亮媚,因毗邻江水却还是有些寒意,与那粗陋的木桥连接两岸之处,一杆暗淡的旗番顶风招展,簌簌生响。
“谨遵徒弟教诲!”包文正故作游移不决,以免吕三娘生疑,而后才故作幡然觉悟,恭敬的说道:“弟子他日必然不再与梅绛雪来往。”
“回到峨眉,你便闭关静修,将体内的灵气尽数炼化……”吕三娘也并未与报酬师,并且毕竟是女子之身,这“元阳已失”的言词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峨眉乃是正道仙门!”吕三娘面色转寒,心知与这舌灿莲花的弟子相较也是相形见绌,便斟词酌句以师命不成违的口气说道:“梅绛雪是何物,你并非不知,自此当画地断交,不成再有来往!”
吕三娘心知与生离死别之时,便是自家也是普通无二,但既然是徒弟,便是传艺解惑,只能规劝说道:“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只要三魂七魄无恙,便可投胎转世。”
她像一颗灿烂的星斗,吊挂在这夜色之上,只要昂首瞻仰,任谁也不会忽视她的存在。
“徒弟,百姓能有一口吃食已是不易……”
吕三娘欣喜的接过包文正奉来的木箸,将那鲜鱼置于口中后,便是蹙眉不语,倒是意兴阑珊,竟是与平常酒坊的吃食普通无二。
正魔不两立,届时与吕三娘和春三十娘必然会有一场恶战,作为关键的包文正再想溜走,去图谋九幽娘娘必然是难如登天。
腔调与慷慨激昂当中,更缭绕着惭愧和忏悔之情,包文正叩首以后便直挺挺的跪在吕三娘的面前,那竭诚的眼神不敢凝睇师尊的脸颊,静候吕三娘的惩罚。
间隔老远便传来呼喊声,那身穿粗布衣衫的店小二喜笑容开的快步上前,奉承的引领者二位客长,走进了王家的酒坊当中。
吕三娘自从百年前拜入峨眉仙门以后,便皆是以珍羞甘旨充饥,虽是不喜却也无话可说,身为徒弟自不能被弟子小觑。
“回峨眉之时,去恒山仙门求一篇佛经,可保来世繁华平生……”
作为酒坊的店小二,每日不知迎奉了多少来宾,但如本日这般姣美的公子,倒是未几见,便是与安旭少爷相较也是不遑多让。
现在的峨眉仙门已不复昔日的鼎盛,唯有吕三娘与包文正二人,便也不计算这些俗礼,便表示包文正一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