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护送梅三娘前来九幽涧,却几乎招致身故道消……”
“咦?”左疏影略有诧异的问道:“修道之人只盼能与六条约寿,如你这般的倒是少见……”
左月素美目含煞,凝睇着天师钟馗消逝的山颠沉默不语,手中那杆银枪还是森寒非常,三尺白发与肩后随风飘荡,娉婷的身姿倒是显得有些寥寂和落寞。
左疏影惊诧的打量着包文正的神采,不见有违以后,心中的怨念这才略有转圜,豁然的说道:“你倒是个怪人……”
“若不是天道出缺,本将军覆手便能将你化为齑粉!”
“地府要征剿九幽涧?”
“左月素……”
左疏影生性便不善言辞,故而此言已然是可贵的酬酢之词,拂袖作引请包文正落座,接着说道:“阴阳两隔,故而九幽涧中并无充饥之物,还望公子莫要生嫌,也莫要误以为有所怠慢。”
钟馗打量着九幽涧那一朵耸峙在夜色当中的暗中之花,本是丑恶的脸颊也更加的凝重。
言语刚行落下,这身穿鱼鳞甲胄的白发女子,倒是身化一道黑风消逝不见,唯有那浮云还是掠过残月,为这山颠又增加了几分孤绝和清冷。
浮云掠过残月,春夜的轻风有些幽冷,与这九幽涧约有千里之遥的山颠,氤氲的雾气不知何时开端凝集,这雾气暗红似橙,且有玄色的阴气缭绕,与那九幽涧鬼域之水的光彩普通无二,出现了如波纹的波纹,一只陈旧的靴子踏出了流派。
本日一起行来,已然瞧出了有些非常,倒是不知这九幽涧有多么大敌,能令这万千厉鬼皆是战意升腾,便不动声色的相询。
“哈哈!”
九幽娘娘左月素三尺白发与肩后飘舞,清雅脱俗的秀美脸颊也是凝重之极,踏着阴风立足与空中,望着天师钟馗冷酷的说道。
豹头环眼,铁面虬髯,发髻也是枯焦,边幅更是丑恶之极,便是惨死的厉鬼也不过如此,令人乍见便要吓破胆。
左疏影一袭襦裙在身,负手而立与这九幽娘娘宫阙当中,静候那阳人包文正前来赴宴,三尺红发与肩后散落,清冷的神采一如往昔,若非娘娘遣下话来,又怎愿亲身作陪。
“那九天雷劫也是因我而起,与你并无干系……”
天师钟馗冷冷的凝睇了九幽娘娘一眼,随即一顿手中的八宝伞,便身化红光消逝不见,那义正言辞还是回荡与这山颠当中。
清冷的腔调与浮空当中响起,一团黑芒夭娆瞬息而至,一杆银枪与月光之下更显森寒,柔弱的身躯身穿鱼鳞甲胄,与黑芒散去后闪现了真容。
天道有常,地府有序,岂能任由这群魑魅魍魉与人间自主“地府”,阻断阳人投胎转世,故而钟馗受十殿阎罗天子之令,请地府崔判携“存亡簿”,吵嘴无常率十万阴兵将九幽涧夷为高山,还这阳间一个朗朗乾坤。
无他,与百莽山春三十娘处,与青丘山梅绛雪处,早已然对这九幽涧的情势有几分体味。
“这九幽涧几近千年,公子倒是第一个赴宴的阳人。”
“存亡簿……”左月素抬起皓腕将白发捋到了耳畔,幽幽感喟之际,清雅脱俗的脸颊回眸望着那耸峙与九幽涧的暗中之花,唇角又闪现了一丝苦楚的笑容,周身的戾气和怨气倒是冲天而起,手握银枪战意升腾,低声说道:“你护佑了我千年,只怕此次是在灾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