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慧师太瞧着她这般咳嗽说着:“病成这幅模样了还劳累于茶坊之事,倒不如剃了三千青丝来老尼这里做个姑子,也能在清幽之处了结残生。”
出了门口,五娘与小梨着仓猝慌地踱着步子,身后另有好些个在杭城一壶茶坊内做事的工人。
净慧师太也不再多说,只言道:“既晓得做的这般大了,可不要犯了错,让往年鼓吹起来的名声尽数毁了。”
“你们几个是杭城一壶茶坊的?”佘笙看着工人们冷言问道。
佘笙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净慧师太,本坊主克日里身子不好,这杭城管事地又将此事瞒着我,还请师太多多包涵,不知是否是王管事献上来的茶叶不敷?”
“师太请包涵,您稍等我半晌,我去外边找管事的部属问个清楚!咳咳。”佘笙一焦急,一向忍着的咳嗽也出来了。
五娘见着那些工人低着头不敢言语,忙道:“回店主,是在梅雨中期采摘的,那会儿见着嫩茶叶多,遂……”
佘笙迷惑道:“给的多了,不是更好吗?”
“师太,我既将茶坊做的这般大了,若不是死了要我罢休是绝无这事理的,咳咳。”佘笙对峙着说道,十年心血,岂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这目光里似含着千年的冰块一样,瞧着便只感觉心寒。
还是没有去看顾延一眼。
“这真是一壶茶坊的?”佘笙不敢信自个儿茶坊当中会有这般连乞丐都不会品的粗茶。
他连在朝堂之上与陛下政见反面相争辩之时,都未曾有这份怕意过,如何会怕她了呢?
小比丘尼将茶具与茶叶搬了出去时,佘笙推着轮椅细细一瞧,直接上手取了一片茶叶,放在鼻尖淡淡一闻,又放入了口顶用舌尖轻品。
净慧师太出门而道:“坊主这奖惩尚得老尼的情意,但一壶茶坊若要庵堂当中的虎跑泉水,还需你做件事?”
佘笙跟着小尼姑入了接待香客的房内。
佘笙倒把这茬给忘了,秋茶岂会有那么多!
佘笙淡淡地说着,这净慧师太不知是何人,当年杭城驰名的山泉水都被其他茶商给包了起来,如果其他茶坊要这此中的泉水,皆要以重金采办。
佘笙听着顾氏的话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延,竟将自个儿的身份鼓吹了出去,如果苏家见她还活着不肯意放过她怎办?
“这不当吧?”
“一壶茶坊走到本日五娘你功不成没,此次便饶了你,下次如有再犯,我定不饶,那王管事你下山以后就将其辞退了吧。”佘笙言道。
净慧师太央着身后的小尼叮咛着:“去给佘坊主拿茶饼与茶具来,请佘坊主给我冲泡一番!”
净慧师太怒言着:“不敷?多的不得了!你们一壶茶坊竟让敢如此唬弄老尼,是瞧着这承平庵是方外之地不会与你计算吗?”
“有何不当的,照办!”佘笙性子凉薄,念在佘锦的及笄礼离不了五娘她未罚,这辞退王管事的,也是杀鸡儆猴看,别当她身子差了便能够随便任他们唬弄。
“是!师太。”小尼姑领命退了出去。
“本年这秋茶是何时采摘的?怎会有如此之多?是从那里采摘的?”
也刚好碰到了这庵堂当中的虎跑泉水,泉水甘洌清甜,合适冲沏龙井白茶毛峰六安,便求了师太给她这虎跑泉水。
这等茶别说是良品秋茶了,便是连最次的冬茶都比不上几分,最次的茶叶也莫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