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脚踝后,唐潆看不清花扣的模样,待系好了,她将脚铃转了一转,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中,只见那花扣烦琐庞大,红绳两端也不知如何交叉,竟编织成花蕊的模样,非常标致。她不由心道,阿娘的手好巧啊……
锦盒中除了玉锁,另有一串金银相间的小铃铛,二者共取金玉合座之意。小铃铛长得很萌,每只约莫小拇指盖大小,金九只,银九只,取正阳尊数。唐潆正盯着铃铛瞧,铃铛上雕刻小字,密密麻麻,应是佛经之类,她看得入迷,皇后将她披垂的长发拢到一侧,红绳系扣,便戴上了玉锁。右脚的裤管往上卷了几道,皇后拎着脚铃两端,绕到脚踝后,系了个标致的花扣。
“阿笙要打断谁的腿?本将军或可效力。”余笙大惊,又大喜,她循声去望,只见十步以外,薄玉驭一高头大马,香汗淋漓,微喘着气,向她和顺地笑。她四周人来人往,余笙眼中,却只她一人,走畴昔,目光未曾离她半寸,似要将暌违多日的相处皆弥补返来。她到马下,搭上薄玉伸出的手,薄玉使力,将她扶至顿时,与本身相依。
杏林堂。此处是一药铺,货比三家,货好,代价不菲,布衣避之,故而人迹寥寥。
另一面,刘铎奉敕查案,此案本是个空套子,无从动手。他便在燕京大张旗鼓,佯装毒手,于刻日日寻了个流民顶罪,又将忽视职守的主责推委副将,定案后,刘铎罚俸半年,戋戋挠痒之痛罢了。
皇后点头:“需我陪你么?”两人已是分开睡的,病中小儿易害怕,她才有此一问。
腰间忽有一双手环上,余笙转头,薄玉将脑袋抵在她肩上,装出一副委曲的模样:“我的腿如果断了,阿笙去那边寻幸运?”此话有理,不如赏你一个吻。余笙在薄玉的耳垂上小啄一口,瞬息间,薄大将军的耳垂——金乌比之逊三分,胭脂较之浅二点,檀唇与其同一色。
寄名锁又称长命锁,材质或金或银,形状为锁,普通是挂在颈项上的。了缘奉送的这只,却有分歧——小儿巴掌大小,主体式样是并蒂莲,正反两面别离錾着双鱼戏水与长命繁华,绯玉红绳。唐潆虽不识玉,握在手中的玉锁光彩剔透,触感暖润,便知应是玉中佳品。
这声音如山谷清风,轻柔地拂过,伴她入眠。睡得沉了,却不知曾有人悄悄过来,走近床榻,将咯着她的泥人悄悄取出,又将她睡歪了的小脑袋搬回枕上,搭在内里的小短腿挪进衾被中,才悄悄拜别。
“阿娘的手好巧啊……”又凝睇半晌,唐潆下巴抵在膝盖上,脱口而出。话说完,乌黑的眼眸俄然一凝,小小的耳垂顷刻红透,唐潆羞怯得捂眼睛,她脑筋里都在想些甚么,污不污?
皇后分开,门扉掩上。即便深夜,宫娥内侍在外当值,如有需,随时可传唤。寝殿大是大了些,人是有的,不孤傲。唐潆躺在榻上,却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像缺了甚么,这股莫名的缺失感折腾得她久未入眠。她翻了个身,一手握着漆色褪落的泥人,一手捏着颈间的玉锁,看着它们,脑海中闪现皇后清冷酷然的模样,空落落的心,随之一点一滴被填满,满到溢出,在唇角勾出一抹傻笑来。垂垂地,她有了睡意,耳畔忽而缭绕皇后曾与她颂读的《诗经》——
半晌后,颜逊眸中闪现杀机,果断道:“密切留意太病院意向,燕王当年居于甘泉宫,曾安插宫人于含凉宫,机会若至,或可用了。”天子扭捏不定,不如逼他决计!气味奄奄时,只一子,无可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