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亦抿了口两人敬的茶,这些天在奚野生的,她又敏捷回到了本来丰腴圆润的模样,亦未几做言语,只笑吟吟地望着面前一双璧人般的小伉俪,又看看一旁束手束脚的虞氏,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本身刚进奚家的模样。且看她如何去争抢,有了顾忌,殷氏怕再不能用心好好照拂钱庄。想着,冯姨娘唇畔的笑意又深了一些,现在的局势想来与本身倒是没甚么大关联,只等着坐收渔方便是了。冯姨娘筹算得周到,抱着一颗看好戏的心,却全然忘了另有奚晚香的存在。
“既然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二嫂就应当多多为孩子着想。身子可不但仅只是本身的身子,另有我们奚家的血脉呢,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盼着甚么,不就盼着能早日抱上曾孙,子孙合座吗?”奚晚香把目光从虞氏柔媚的脸上挪下来,在她瘪瘪的腹部转一圈,安闲不迫地说。
殷瀼似有不解,微微蹙了眉头,余光瞥到劈面的晚香,却仿佛俄然明白了甚么。她没多做游移,起家对老太太深深弯了腰:“孙媳自知才气有限,方才禀的这些孙媳实在不知,不过过百两纹银的几单确是我经手的,看来得由我亲身走一趟才气把这些个题目办好当了。”
鸡鸣过,凌晨的白霜恍若一夜冬雪。
第五十七章
虞氏从正堂出来,百无聊赖地在庑廊下踱着,心中却又打起了算盘。论沉稳端方,她决计比不过那大师闺秀出身的正房,她亦没有买卖脑筋,不会运营财帛。她独一有的便是旭尧的喜好。可自从进了奚家大门,见到了他从未见过的这位正房老婆,旭尧的眼神便有了些非常。女子的敏感常常都是一针见血的,她焦灼地明白,畴前用心钟情于她的旭尧,正筹办把一颗心分一半,或分一大半出来给这个如水清秀的正房。
奚老太太精力头很好,这么几年下来,她对这位孙媳殷氏甚是对劲,又逢孙儿阔别近四年关于回到祖宅,能为奚家早添香火,老太太浅笑着点头,从两人手中接过青花瓷杯,悬着杯盖,悄悄抿了口。
奚老太太沉吟半晌,问道:“这些你可清楚?”
新婚后两人并未给老太太共行敬茶之礼,是以一大早,奚旭尧与殷瀼便齐齐端了茶盏,拜见奚老太太。
奚老太太不好乱来,奚晚香一口大气也不敢出,亦不敢表示得过于严峻,只装着猎奇,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用小榔头敲着核桃吃。
“哥哥说的没错。可晚香亦听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仅仅因为一丝懒惰,便对钱庄的缝隙视而不见,听之任之,恐怕此后的风险会更甚罢?”
来者是钱庄的李四春,进了钱庄将近四年,却从未步入过奚家的大门,这会儿他看着甚是严峻。李四春手中紧紧握着一本厚厚的簿子,溜溜的眸子子往堂内一转,看到晚香蜜斯,便如同抓到了拯救稻草普通,瘦巴巴的五官都怯地快拧起来了。
望着堂嫂曲折的脊背,仿佛被风吹压了的修竹,风过便又重回笔挺,柔韧不伏。初见的时候,她亦是跪在这个处所,双眸剪水,简朴暖和的模样,却让人难以健忘。
奚老太太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今儿可贵一家团聚,任何闲事都不得叨扰。”老太太顿了顿,又弥补道,“你与他说,这几天少夫人都在家静修,钱庄的事情临时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