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瀼发觉晚香的行动,把眼睛展开一条缝,只看到这白生生的小包子把本身弯成一个虾米,皱着眉毛朝本身拱过来。
两人坐下以后,奚老太太才由下人扶着渐渐悠悠入了席。
“啊?昨,昨,明天……”晚香这下慌了神,馍馍也不想拿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回击,绞尽脑汁,“明天被……门夹了。”
而冯姨娘则想得更庞大了些,虽说奚家人丁并不算多,但是这家财之争在深门大院中是必定上演的。何况殷瀼的夫君是老爷的嫡子,若她真的有三分本领,或许今后还是个不小的敌手。
晚香望着板着脸的老太太本能地就生出了小女孩的胆怯,却还是壮着胆量朝奚老太太甜甜笑道:“祖母早。”
话音落了,落针闻声的偏厅才连续响起了清脆的碗筷碰撞声。
冯姨娘咳一声:“老太太,那布坊的账房亦难做着呢,咱家不是上面有两家布坊嘛,账房先生一人管两家,已经多少次朝我抱怨过分繁忙了,若不是我好说歹说劝着,也许早就……”
“老太太,孙媳在娘家的时候学过记账,不如让孙媳先看看钱庄那边的账目?”
晚香则一时高兴,伸了左手超出大半个桌子去抓玉米面馍馍吃,没想到正巧小肿手落到了老太太眼皮子底下。
冯姨娘斜着眼睛看了看身边漠不体贴的奚清瑟,到时候这傻丫头庶出的身份可就不算甚么了。
老太太瞥一眼晚香,沉郁的表情总算镇静了些,又扫了毕恭毕敬的大师伙儿一圈:“用饭吧。”
殷瀼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把那只莲藕般的胳膊从被子外放出去,帮她把被角掖好,又悄悄抚着晚香的背,一下一下拍着,很快,晚香皱着的眉头便舒了开去。
次日,殷瀼便牵着奚晚香一同去用早餐。
奚晚香抱着碗,俄然又想到本身左手还没消肿,便趁着老太太没发觉,悄悄地缩到了桌子底下,换做单手抱碗喝粥,只剩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这……”冯姨娘亦有些难堪,实在这个机遇还是挺不错的,这么多年苦心运营,本技艺上已经管了奚家的两间布坊,算是半壁江山。只是那间钱庄却总紧紧把握在老太太手里,那但是奚家一大半的财路。若能趁着这个机会,把钱庄的账房攥到本技艺中,那奚家将来则不想全然落到本身这个妾室手中也难了。
这话说的,晚香不由得都皱了眉,公然是封建思惟,女人嫁过来就该是生孩子机器吗?她又瞧着堂嫂和顺不争的模样,莫名其妙来了气。
冯姨娘不成思议地望着嘴角还沾了一层粥汁儿的晚香,本来瞧着像是个任人欺负的包子,这一派端庄的模样,沉着平静的一席话,倒让冯姨娘无言以对。
奚老太太描得细弯的双眉拧着:“一日找不到账房便混了一日的帐。可不能如许拖着了,冯姨娘,你让底下布坊的账房抽暇便去钱庄转转,把财帛捋捋清楚。”
罢了,想不出更好的来由了。
真好啊,本觉得该是一潭死水般守活寡的日子。竟然呈现了这么一个绵绵的软糖在本身身边,倒也不孤单了。
“那你说如何办?”老太太有些气急了,想来钱庄账房的缺失的确让奚家丧失不小。
想着,冯姨娘忙笑着说:“这不好吧?钱庄的买卖账目是奚家的大头,若随便找个没经历的来做,老太太也不放心哪。再说了,瀼儿你可得在旭尧返来之前调度好身子,老太太还等着到时候马上就能抱上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