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陈义家的却来房前问道:“女人可在房里?”宝钗心中一紧,晓得陈义家的诚恳巴交的,向来是有事说事的风格,想来定然是家里头或铺子里头有甚么要紧事了。忙叮咛她出去回话时,却听她说,是她家小三子令人过来报信,说前次那位长公主殿下又微服跑到外头漫步了,正在绸缎庄里坐着喝茶呢。小三子不敢擅专,特传了讯息返来请宝钗决计。

如果常日,有客盈门,宝钗自会放动手中事情,美意接待高朋。但是此时倒是不成。

茜雪此时酒意渐醒,笑眯眯的答复:“紫鹃姐姐你这是甚么话?我如何一句也听不懂?”

莺儿和茜雪对望一眼,都低了头不该声。

紫鹃是贾母送来奉侍黛玉的人,不管是宿世还是此生,都死力促进宝黛姻缘,是以一向对宝钗诸多敌意。此时她的言语虽有几分咄咄逼人,却有理有据,分量极重。

女儿家若尽管一味文静和顺,不问世事,尽管闭起门来相夫教子,打理宅院里那一亩三分地,当真就能现世安稳了吗?纵使博得公婆看重,姑嫂敦睦,夫君恭敬,又岂能高枕无忧?一朝大厦将倾,女儿家再心灵手巧也难为无米之炊。若家宅式微,食不充饥之时,又该何故自处?

宝钗听罢也是一惊,心中突突的直跳。

那位长公主殿下圣眷正宠,想来不是个等闲好打发的主儿,陈三年纪悄悄,做买卖尚可,要他出面应对这等朱紫,倒是难为他了。

茜雪笑嘻嘻看着紫鹃远去的身影,不晓得为甚么,眉宇之间竟有几分忧色。

莺儿和茜雪不解其意,只是悄悄听着。宝钗又说道:“但是世上百样米养百样人,大家设法见地天然各自分歧。偶然本来也没甚么对错可分。可世人非要争个胜负对错出来,吵得不成开交,即使吵赢了,却把先前的初志给忘得干清干净。或是为了这点子意气之争,两个朋友内心存了不安闲,岂不是因小失大?“

紫鹃也在一旁感喟道:“宝女人,你莫要怪我们家女人小性。我们做丫环的,此时却要说上一句公道话。我们家女人前些时候调制了蔷薇硝,不敢一小我享用,特特命了雪雁请宝女人畴昔,想送给宝女人一些。想不到宝女人你常常答允,总不见畴昔。她本日好轻易身上好了些,就带我一起给宝女人送过来。宝女人本日却又赶着要出门。纵使泥人另有三分土性哩,何况我们家女人?故而她恼了。宝女人想来必是有急事,我们自是不敢迟误了,这只匣子里装的就是蔷薇硝,是我们家女性命我带过来的。我们家女人如有甚么失礼的处所,还请宝女人看在蔷薇硝的份上,多多包涵罢。”

因以宝钗恨不得胁下生双翼,刹时飞至绸缎庄前去得救,便是黛玉亲身前来,却也顾不上了。

宝钗望着紫鹃手中捧着的装蔷薇硝的檀木小匣,沉默不语。

自始建大观园以来,薛家就搬离了梨香院,另选了东北角上一处清幽的院落,较畴前倒离姐妹们远了很多,是以大多时候都是宝钗去王夫人处或是贾母处寻姐妹们玩耍。更何况黛玉夙来体弱,本来就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此时却大老远跑过来,实在叫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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