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不幸生为赵姨娘的女儿,虽说家中庶女每月月钱二两银子,和惜春这等宁国府嫡女是一样的,但以贾府下人那种捧高踩低的风俗,再加上探春一贯豪放大气的为人,月钱不敷用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宝钗听了就动了心机,因思忖着后宅女眷,针线绣法较以外头浅显的工匠绣娘,倒是少了几分匠气,多了几分邃密,只怕是能卖出好代价的,就叮嘱陈小三悄悄留意,如有深闺女眷所出绣品,无妨悄悄高价收了来。一来也不孤负女眷们在绣品上花的心机,二来也存了以精美绣品招揽买卖的意义。

宝钗欣然应允,同探春一起分花拂柳走过来,随口将外头贩子间那些风趣却又不过于粗鄙的趣事,细细拣了几件,说与探春听。探春本来就神驰外间天下,听了不免眼中放光,赞不断口。

待到一封信写成,晾到干透了又用火漆封好,命陈义家的带出园子去,已是到了午餐时分了。此时诸女新搬入大观园不久,诸事尚未伏贴,厨房还未从贾府分离出来,诸姐妹都是出园子去贾母处一同用餐的。

谁知陈小三倒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竟把事情弄得非常颤动。先是悄悄选了些三姑六婆,拣了那经常到深宅大院走动的,命她们无妨代为收些针线绣品,多有穷官宦之家的后宅乃至朱门大户的姨娘们因手头不余裕,暗里托了三姑六婆把些针线活换钱的;继而又放出风声去,说自家绸缎庄上有这么一批精美活计,系深闺淑女所出,引得那些受够了工匠绣娘之匠气粗糙的采买人赞不断口不说,又有一帮倾慕风雅的天孙公子听闻是淑女所作,争相竞买,买卖更是蒸蒸日上。

“信里可曾说婶娘可安好?”宝钗忆起薛二叔过世后不久,婶娘就得了痰症,忙问了一句。见陈义家的一脸茫然,却也叹了一口气,又命筹办笔墨纸砚,亲写信函一封,聊表吊问之意。信中却表示薛蝌,理应早早带着婶娘、琴儿入京为上,婶娘或因哀思过分,只怕身抱小恙,也该尽早延医用药,须知这上了年纪的人,病症自是拖不得的。

只是国公府的女儿,为了些银钱竟然沦落到寄卖绣品的份儿上,固然拿姚静的话算是堂堂正正靠劳力用饭,光亮正大的很,并无一丝一毫值得惭愧之处,但世俗之人却不是如此对待。想来探春也深知此事不甚安妥,故而要待无人之时,方敢开口,摸索一二。这也幸亏宝钗常日为人好,探春晓得她不是那种乱嚼舌头的人,也不会因了些琐事就把人看低的,这才大着胆量开口相询。如果换了别人,只怕探春就干脆不说了。

贾府中下人们一双双繁华眼睛,探春又夙来是个要强的,对下人们更是奖惩清楚,这日子久了,手中就不甚余裕。虽则女人们平常用度、衣裳头面诸物,自有王熙凤筹措安排,倒是不缺的,但若想有些私蓄,却就难了。

宝钗的叔叔也就是宝琴的父亲薛二叔是一个好乐的脾气,因各处都有买卖,就带着家眷四山五岳的乱逛,客岁因机遇偶合,将宝琴许给了梅翰林的儿子,本也是一门好姻缘。

几个月后果听人闲谈,说那些官宦之家也有后宅花消大了,入不敷出的穷官儿,为保持面子计,少不得将些女红活计交给后宅的女眷来做了,也有女眷闲暇做些针线,托了人拿出去换钱补助生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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