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中倒是被这话吓得青筋大跳,仓猝躬身应是。
林家祖上也曾为列侯,父亲还是从二品大员。便是我入这国子监,还是陛下特批!霍世子不怕闹到府尹大人和祭酒大人面前,莫非也不怕闹到皇上面前吗?”
可惜司徒峰压根没筹算给林砚科普,目光扫了霍烨为首的一众,神采一点点黑下来,鼻间冷哼,“李大人,看来这国子监倒是有些不像样,是该整治整治了。”
林砚站起来,看着他,决定一招打击下去。他把书一收,“既然如此,那么霍世子无妨指导指导。国子监内用书都为皇宫发印版本,与我手里这版是一样的。霍世子可知,第六页第三行第五个字是甚么?”
“十三页,第八行,第六个字。”
林砚差点举手掏耳朵,他认知中的五皇子可不是这么本性子。亲,你忘了,林家才刚给了甄家狠狠一击。江南大换血,此中落马斩杀的大半甄派官员可都是林如海的手笔呢!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霍烨眼神轻视,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本世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林砚笑着又说:“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恰是此话中的异字。”
柳尚元噗嗤一声,好悬才忍住没狂喷出来。
霍烨唰一下抓过书反倒第六页,手指顺着找畴昔,公然是这句。这下他面色更红了,眼睛瞪得更大,就差没把眸子子瞪出来,咬牙又问:“第三页第七行,第八个字。”
林砚面色刹时沉下来。
“异!”
林砚一脸懵逼:卧槽,霍世子,你莫不是来搞笑的?
林砚心道:朋友路窄。司徒峰却笑了起来,伸手将林砚扶了起来,“本王早就听闻林大人才名,便是父皇也常常夸奖。本日一见,才知虎父无犬子。”
啪啪啪。
林砚摊手:“内有院训,外有法规,你们这是要何为?”
柳尚元已经再忍不住,背过身去,笑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柳尚元一叹,“我可闻声了,他说不会放过你。”
“林砚,我们又见面了。如何,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吧。”
明显,林砚猜对了。柳尚元苦着一张脸,“都甚么时候呢,你另有闲情打趣我。你可知这勋贵后辈一派是谁打头?是霍烨!”
柳尚元乃理国公以后,柳家也唯有他在国子监。但是他也是去岁京兆府的院试案首。两端靠,也轻易弄得两端都难靠。
林砚在京里日子不长, 要算朋友, 约莫也就柳尚元这么一个,自打贾母寿宴见了面,背面又吃过一回酒。相处未几, 却还算投机,也有几分体味。
“第十页第一行第三个字。”
那头,世人簇拥着把霍烨扶起来。这头,林砚却已经收了玉牌,拿出了《论语》筹办习字。
梅园文会,那是个甚么鬼?
秋鸣跳出来,“大爷,这我晓得。你案头就有一本。按律拘役一旬,罚银五十。若致别人毁伤或情节严峻的,另算。最高可判正法刑。”
林砚就这么大喇喇地走了出来,在柳尚元的带领下入了课室。随便选了个位子,刚坐下去,却被一人按住了书案,昂首又是霍烨。
柳尚元无法耸肩。林砚嘴角抽动,看来还就是这个德行。想来是南安王在岭南兵权在握的时候作威作福惯了。除了皇家,大抵在他眼里,没有他不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