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珅还是面不改色。
只要有相互共同熟谙的人了,那友情便顿时又拉近了很多倍。此时贾政便是感觉,和珅的模样越瞧越觉亲热。
贾政公然半点不见被冲犯的意义,反倒同和珅亲热地笑了起来,一边欣喜道:“致斋兄本日也休沐?我还怕请不来致斋兄。”
虽说年纪是轻了些,但实在知己难逢啊!
见和珅不再接话,贾政这才感觉不当,忙将和珅往里引去:“致斋兄请。”
那大门外原列坐了数个穿着不凡的人。
是吗。
“存周兄有甚么话,尽管说便是,何故吞吐不言?”和珅的口气明显是不冷不热的,但却总叫人生出一种靠近的错觉来,止不住地想要与和珅凑得更近些。
但想想仿佛又没甚么不对。
和珅道:“不但晓得,我还认得。林御史早前便写了信与我,提及了女儿要来外祖家的事。”
但和珅倒是一眼瞧出来,贾政竟是有着至心同他交好,视作知己的意义。
待到跨过了仪门,和珅方才又开了口,仿佛不经意地问:“听闻荣国府与姑苏林家乃是姻亲?”
和珅当然不会去拥戴贾政。
和珅又笑:“这个事理是天然。但我也应当多加关照,方才对得起御史。”
贾政如果见了和琳,再瞧和琳年纪幼小,便已经是满腹诗书,那岂不是更要上火?
毕竟早前他与贾雨村、林如海便是平辈论交,这二人,前者是聪明人,后者是智君子,都未因年纪小而轻视了他。特别林如海,与他手札来往甚多,不像是长辈与长辈,反像是老友。
“存周兄。”和珅如此唤道。
贾政嘴上吵架,但听了和珅欣喜的话语,面色还是都雅了很多。
很多的仆妇都躬着腰低着头,瞧上去端方极了。
贾政半点也没瞧出和珅的不信赖,他反而还笑着道:“不若致斋兄差小我畴昔瞧一瞧?”
想到这里,和珅便完整对这个称呼没了不满。
且不说他本人便是个大夫。
贾政骂道:“实在不堪砥砺!”
和珅点头,叫来刘全:“你去瞧一瞧你mm。”
不过和珅全没放在心上。
和珅压根没将贾政的话放在心中。
贾政为何总经验贾宝玉?那不过是因为对贾宝玉寄予厚望。天然是只能容得本身吵架,却容不下旁人评说了。
“正巧,本日那大夫在府中瞧病。”
肩舆在三间兽头大门前愣住了,微一抬头,便可瞧见正门之上一大匾,书“敕造宁国府”五字。
说到这里,贾政便有些欲言又止。
贾政这番话如果与旁人说,只怕还要被嘲笑。
“说来也是一桩巧事。林家女人身边服侍的丫头,竟是我身边这长随失散的mm。几年前便寻着了,只是畴前分在两地,便未曾见面。”
“府中有常来的大夫,倒不至妙手回春,但微末本领是有的。致斋兄若不嫌弃,我这便叫人去将他请来……”
说到这里,贾政方才叹了一声:“我那mm前几年没了,余下一女儿无人照拂,连个与她说亲的长辈都无。老太太顾虑极了,这不,就几月前,将我那外甥女从姑苏接了过来。”
和珅从肩舆里走出来,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面上不见半点异色。
世……叔?
“怎会嫌弃?”和珅微微一笑:“便有劳了。”
贾政仿佛感觉,他同这位和侍郎,乃是有着前朝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几分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