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道:“恰是。我也该关照一二才是。”
毕竟早前他与贾雨村、林如海便是平辈论交,这二人,前者是聪明人,后者是智君子,都未因年纪小而轻视了他。特别林如海,与他手札来往甚多,不像是长辈与长辈,反像是老友。
“怎会嫌弃?”和珅微微一笑:“便有劳了。”
不过和珅全没放在心上。
贾政如许好哄,倒是个不测之喜了。
宝玉挨打了?!
和珅又笑:“这个事理是天然。但我也应当多加关照,方才对得起御史。”
说到这里,贾政便有些欲言又止。
和珅从肩舆里走出来,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面上不见半点异色。
要说贾政对林如海这个妹婿如何靠近,倒并不是如此。
贾政半点也没瞧出和珅的不信赖,他反而还笑着道:“不若致斋兄差小我畴昔瞧一瞧?”
和珅道:“不但晓得,我还认得。林御史早前便写了信与我,提及了女儿要来外祖家的事。”
后者倒是男人要见后院里的女人,男女有别,便是大大的不当了。
和珅淡淡道:“早听闻荣国府有位衔玉而生的小公子,他身上必是有大造化的,存周兄又何必心急?”
贾政骂道:“实在不堪砥砺!”
贾政公然半点不见被冲犯的意义,反倒同和珅亲热地笑了起来,一边欣喜道:“致斋兄本日也休沐?我还怕请不来致斋兄。”
贾政一边恍然大悟,一边却又道:“我往那道观中去,也不过是瞧那处平静。但若真要求药,那道长怕是没甚么本领。”
且不说他本人便是个大夫。
“哦?”
贾政如果见了和琳,再瞧和琳年纪幼小,便已经是满腹诗书,那岂不是更要上火?
刘全自是进不了后院的,但却能够将雪雁唤出来一见。
宝玉莫不是要被打得十天下不来床?
贾政这番话如果与旁人说,只怕还要被嘲笑。
贾政脸上笑容更甚:“实在缘分呐!致斋兄原是同我那妹婿有几分友情的。”
待跨过了正门,里头便更见繁华大气。
贾政笑道:“我那外甥女岂不也该唤致斋兄一声‘世叔’。”
“若他能有致斋兄半分,那我便也不至如此了……”贾政叹了口气。
贾政固然把握着荣国府大权,但又那里分得出心机去管后宅之事。
想到这里,和珅便完整对这个称呼没了不满。
和珅将贾政的神情支出眼底,走上前,那张冷酷的面孔上这才见了点笑意。
只要有相互共同熟谙的人了,那友情便顿时又拉近了很多倍。此时贾政便是感觉,和珅的模样越瞧越觉亲热。
待到跨过了仪门,和珅方才又开了口,仿佛不经意地问:“听闻荣国府与姑苏林家乃是姻亲?”
和珅没再接话。
贾政大笑道:“果然是巧事!那便去瞧瞧吧。如此,也可让致斋兄晓得我那外甥女如何了。”
肩舆在三间兽头大门前愣住了,微一抬头,便可瞧见正门之上一大匾,书“敕造宁国府”五字。
但却打肩舆停下那一刻起,便都纷繁瞧了过来,恭敬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