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帮不上旁的忙，只能女生外向从夫，通过她家女眷做她家诸父诸兄的事情――话说返来，她人在东宫已经表白了王家男人们的态度，倒也没甚么好难堪的。
这两个月里她前前后后打发了很多人――重活几遍就是有这么件好处，那些需求时候来考证真假的东西，不说分毫不差，起码你也看得比别人清楚些。阿狸身边哪些是太后的人，哪些是皇后的人，哪些需求防备，哪些要有所保存，哪些能够信赖，她大抵上还是稀有的。
司马煜点头称是，笑道：“如何，你真要转行去当名医？”
虽则阿狸才将身边不成靠的人打发了，太后就又送了出去，但既然这一遭是明着的，倒也不算甚么。
阿狸见是个不上不下的时候，估计他不是差人来送话的，就是来送东西的。便将帐本一合，道：“让人出去吧。”
太后说这些丫头聪明，但她们来东宫不到两个月，就都成了又懒又刁的闲人。
“不做名相，就做名医，总要选一件的。我可不是仕进的料。”容可一面温酒，一面笑道，“而济世救人，是莫大的功德。正合我的心愿。”
每次这么想，阿狸都感觉她的本体仿佛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子宫似的。
他想了好久，还是说：“你若真有本领，他日我安排，你就去替她诊诊脉吧。不要乱花药，温补着给她调度调度。她身材是有些弱的。”
阿狸就明白了个十有八九。
便将人挥退了。
出来翻开厚棉布门帘，就有一股湿热芳香劈面而来。
年底到了，阿狸病中还算有闲。吃了药犯困，又睡不着，干脆命人取账簿来，核算东宫这一年的进项和支出。
一时候朝中重视力全被吸引到了襄樊一代。
“说来听听。”
太后笑着端了热茶，悄悄吹了吹茶雾，才不紧不慢的道，“人也一起带归去吧。”
过完年，人日那天皇后宫中设席。阿狸娘进宫，给阿狸来信儿，奉告她能帮她保养的名医已经找到了。
司马煜不言语，只能嘿嘿的笑。
――她们本来就是专门给男人养的金丝雀，就不是能老诚恳实干活的鸟儿。
司马煜实在是不如何喜好的。他爱的是大簇大簇黄灿灿的花，香味要平淡。而水仙姿容太狷介了，香气又太浓烈，不是他的菜。不过太后都说了，他还是笑道：“祖母惠赐，却之不恭。”
近侍忙道：“太后赐下的人，帮着端茶倒水的。殿下说刚好西殿里少人顾问，就令她们在那边当差吧。”
只不过名医是男人，擅自让男人进东宫见太子妃，这招儿就太浑了。阿狸娘揣摩着，是不是干脆把人弄进太病院里来。
司马煜也只能笑道：“阿婆说的是，迩来东宫琐事多，多几个无能事的宫人也好。只是我那边都是粗活，可不敢管阿婆要能人。”
阿狸娘神采这才当真起来。这个万恶的社会，对女人来讲独一靠得住的也只要亲儿子。不止丈夫，偶然候连家属也是靠不住的。因为对丈夫来讲移情别恋没有分外代价，而对家属来讲，自家的好处当然比嫁出去的女儿首要。
只这么一会儿罢了，正矮身挑花的宫女抱着一捧水仙起来，一转头正撞到司马煜身上。
花的开放本来就是这世上最孤单的事，盛开得再热烈芳香，也总逃脱不了枯萎和凋败。时候的流逝，老是在更夸姣的事物身上留下更深切的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