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事情一片空缺,崩塌的信心和无尽的绝望化作一片浮泛,死寂得再抹去愤懑以后,便甚么也不剩下。
僧众的信奉崩塌,哪怕是高僧大德,亦是满腔肝火。
白莲在来金华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对水月庵也有充足的熟谙,晓得鲤鱼剑乃是水月庵珍宝,乘风化月藏行迹,锋锐难当,无孔不入。
槐序道:“能够,我需求止水镜。”
槐序道:“白莲教?”
鸡油黄的佛膏也好,砚台里沉寂的金汁也好,看起来温润可儿,远超上等的羊脂玉。
妙谛眼神一闪,道:“我要看看他是谁。”
槐序拿着镜子,看到了镜子里的本身,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槐序伸手一抹,便面无神采地在止水镜上一吹,把本身于定境中循环盘观照所看到的气象吹到镜子上。
“本来,被杀死是这么痛。”
“哼!”
他想起来几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孩子,被教中收养,教中教他杀人越货,教他节制民气鬼神。
槐序不知是喜是忧,舒了一口气,喜是没有被那人找过来,忧是那人过分强大。
妙谛禅师一声嘲笑,冷傲的尼姑杀气凛然,杀性高文,清楚不像个削发人。
发簪一划,硬生生从虚空里斥地出一天裂缝,白莲一跃而入,飞鸿而去。
而真身在却在刹时脱出,在一旁凝形,浑身汗如浆水。
业火赤红,满天飞舞着红莲,一座座佛塔和佛殿被火焰包裹,佛光干枯,佛陀和菩萨的金身在火中化作飞灰。
刘子源神采骤变,连连念动咒语,要使幽天鬼神脱出画皮的束缚,前来救济,恰是此时,一只利爪从刘子源身后伸出,洞穿了刘子源的腹部,暴露五根锋利的指甲。
妙谛禅师沉默无言,看着膏脂,好久才道:“这……是佛油?”
槐序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禅师,为他们诵经吧。”
妙谛禅师听到槐序说:“刚好,我也想看看。”
这一刻,他所杀的人都在他面前狂笑。
痛苦、哀思、无助、绝望、哀嚎……
妙谛禅师道:“固然不晓得是何人,但总归与白莲教脱不了干系。”
妙谛禅师抱着镜子,道:“我要尝尝。”
了结因果,了结尘缘,了结存亡,了结极乐,无往无住,非空非我。
刘子源身故,幽天鬼神顿时化作一个神像,不再转动。
“啊……”刘子源被众鬼反噬,瞪大了眼睛,眼中却再无神采。
她伸手按在止水镜上,这时,另一只手也按了过来。
当年邪佛乱法,到金华时,选的是兰若寺而不是水月庵,俄然因为水月庵都是尼姑,威望并不如兰若寺,又何尝不是因为顾忌水月庵的鲤鱼剑和止水镜。
白莲避无可避,双手挥动,广袖飞起,化作重重烟云,将鲤鱼剑裹在云气中,袒护住重重月光。
白莲逃之夭夭,鲤鱼剑化作月光,在当中一个回旋,又落入江中,化作一尾金鳞鲤鱼,沉入水中。
千年世家久经不衰,千年门派秘闻深厚。
佛塔上红莲盛开,只要一个明黄的身影,金线勾画的袍角垂落流苏,一朵朵曼珠沙华盛开在锦袍上,槐序和妙谛看向他的脸。
刘子源气血一破,法力尽泄,偏头来看,只见一头无面鬼与他面面相觑,无面鬼身上感染了绿色的符文,仿佛青苔普通,寄生在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