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女人言重了。”暖和地笑了笑,花满楼反手把桃花放回了竹篮中。
问句故而锋利,答句还是悠然,‘木能生火,火能熟物,火与木,天下古今谁没?况山木之为性也当生当枯;伐之而后更夭乔,取之而后枝叶愈茂’,右手化轮拂为叠涓,琴音劲脆而不失厚重,枯荣之间意蕴深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伏笔和表示哟,来吧,持续偎寒公子身份猜猜猜,趁便我是多么想在交友不慎前面加上四个字,遇人不淑啊QAQ
水声潺潺,渔夫诘以嗜欲者心必恒辱,公子虽自问自答,但是吟至朱买臣之事时,拨弦愈急,一反前番答句之轻缓,模糊有不附和之意,却又不知听者几人欢乐几人忧心。
袅袅余音散去,方才如鬼怪般消逝的侍婢闪身回到配房,轻声道,“公子叮咛,命婢子请两位移步一叙,花笺之事,不必挂怀。”看了一目炫满楼,腔调游移,皱了皱眉,还是歉然道,“公子说,只见清谈之客,不见酒肉之徒,花公子前番所为公子犹自挂怀,这回实在是对不住了,还请止步在此,稍后会有人带您去前院品花撷芳。”
当时先前燃烧的灯火已经重被点起,敞亮的烛光映在他暖和的面庞上,在这凛冽的寒冬里,有如破开云层的暖阳。当此景象,便是最为懵懂的墨七也俄然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如何就俄然想起十一那恶棍了呢。”
那婢女先前应对花满楼时自有一股不俗气韵,此时却收敛了浑身的锐气,敛息垂目跪坐在墙角,除了“婢子不知”四字以外,不管翩跹怎生扣问,都不作其他言语,直到酉时方才起家轻声提示一句,“时至宵禁,各位来宾都已经落座,公子很快便会现身,还请诸位莫要鼓噪哄闹,免得失了身份。”
给方一进门,便有一名罗衣少女递上满篮鲜花,表示翩跹三人随便抽出一枝。跟从在一边的小婢低声解释道,“来此处的都是高朋,为免在坐次上产生胶葛,还宴客人随便抽出一支,婢子自会带各位去对应的配房。”
带路的侍婢奉上生果点心后,便悄悄地跪坐在一边。翩跹打掉墨七毛毛躁躁就要去拿的手,拈起果盘中卧着的木质小叉,手腕轻动间叉起一块用柠檬挡住保鲜的瓜片,笑盈盈地转头看向青衣婢女,“生果弄出这吃法倒是新奇,既不失其原味,又不会污了手,只不晓得这位姐姐可否奉告是多么心机工致之人想出这般奇妙的器具?”
竹篮当中群芳斗丽,挤挤挨挨,不分春秋,尽数绽放。花满楼取出一枝桃花放在鼻下轻嗅,恰是方才绽放不到三日的桃花,皱眉道,“以热力强行催发,美则美矣,倒是违背季节之举,毕竟会伤及花木底子,萧夫人此举委实恰当了。”
泼刺混着三弹渐次,和着切分的节拍,更加短促,‘子在江兮我在山’渔樵二人的心机相左垂垂挑明,公卿之论与溪山之趣本非一处,渔夫当然环球独清,樵者却以名利构解,问答交叉之间,初似清风拂杨柳,后若穿花胡蝶游,音至最高点,蓦地一送,听者仿佛心弦被紧紧攫住,突然一松之下,不由微微出了一层汗,如同和人狠恶打斗了一场,久久不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