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皇额娘存候。”弘历向老佛爷行了礼。
和珅穿越以来,从未在弘历脸上,瞥见过这般落寞的神采,仿佛下一秒就要红了眼眶。他轻声道:“皇上对和亲王的好,那是众所周知的。所谓兄弟连心,和亲王也必然能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弘历脚下踏实,如同行尸走肉般朝暖阁走去。和珅想去搀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老佛爷端起桌案上的茶水饮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垂垂收敛了:“哀家年纪大了,没甚么别的念想,只是这后宫是天子的憩息之所,须得和敦睦睦才好。皇后是个好孩子,你也别太厚此薄彼了。”
“不消治了。”弘历一张脸阴沉得吓人,说出的话更是让人难以置信。太病院判觉得弘历在指责太医无能,仓猝解释道:“咯血的启事有待进一步确诊,微臣恳请皇上再多给一些时候......”
弘历怔怔地看着和珅,他闻声和珅说:“皇上,主子想伴同皇上一同前去和亲王府探视,望皇上恩准。”
弘历点点头,适时地岔开话题:“皇额娘,今个儿和亲王府来人说,弘昼病了。儿臣去瞧过,看着像是不大好的模样。太医说,最坏熬不过这个夏季。”
弘历将笔放下,盯着和珅的侧脸问道:“你同意司马光的话?”
“是永璂说,今岁清漪园的秋菊开得特别标致。哀家深思着,若配上那湖光山色,便再好不过了。”
“好.......”老佛爷笑道:“你也是个惯会哄人的,哀家瞧着永璂是个好孩子,你常日里事忙,也不常上皇后那儿去,永璂等闲见不着你,也是驰念得紧。哀家老了,想留着我这孙儿在身边说说话。恰好你每日来哀家这儿坐坐,父子俩也能多见几面。”
和珅顿了顿,应道:“主子觉得,唐朝有律,传位于嫡宗子,而本朝却没有如许的端方。□□高天子更是明令制止手足相残,因此司马光之言,并分歧用于本朝。”
待二人踏入王府的大门,和珅就被满眼的白绢白绫唬了一跳。王府正厅竟然设了个灵堂,一应主子都穿戴丧服。
那主子早已吓得瑟瑟颤栗,结结巴巴地说:“王爷......还说......还说......吃饱了才有力量为他哭灵,还说除了主子们,没有人会为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