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畔黄叙侧躺着,阴沉沉的双眼半开半合,他秀美的脸容上是一片肿胀一片淤青血污,是以也看不出他掩蔽在血污底下的是一种甚么样的神采。
嗤嗤一笑,刘禅回过魂,心说这厮反应够慢的,都多久了才想起来这个题目,不过她还是模恍惚糊的答复道:“也许是吴国,或是魏国派来的特工,总之不是甚么好人。”
这突如其来的凛冽杀气满盈在氛围中,教屋内世人齐齐打了个寒噤,麻子脸更是被吓得神采惨白。
喧闹的深夜,屋外一片死寂。
远处二三十步的墙边,麻子脸同他那两位恶汉兄弟的呼吸声,已变得有些粗重了。不一会儿,就叽里咕噜的打起了鼾。三张凶暴狰狞的面孔,即便是睡梦中,仍然显得丑恶可骇。
那位老四现在正抱臂缩在火堆边上烤火呢,闻言嘿嘿笑了两声,五官都堆叠在一起,道:“大哥,俺想三哥的意义啊,再简朴不过了。便是说那位让我们哥几个,今晚子时去个劳什子亭聚一聚。”
眼神一凛,黄叙差点气的吐血,咳了两声凶神恶煞的瞪她道:“本公子不猜!刘阿斗,你最好诚恳交代,不然本公子有无数种体例让你说出来……”
刘禅毫不害怕,迎上他锋利的目光,闲逛悠的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摆了摆,套着近乎道:“老三大哥,可否容我随口说两句话,只迟误你半晌的时候。”
冷风浮动,扬起一层黑灰,那位老三立时面庞微扬,不悦的皱起了眉,冷硬的凝睇着她。
“那你,便,不该,说这些话。”
话音落下,那麻子脸和老二老四便兀自寻了个墙角坐下,闭目寐去。唯有这位老三,保持着老衲入定的姿式,端端方正的坐在火堆旁,目不转睛的望着张牙舞爪的火焰。
火光如霞,映在年青人端方秀逸的五官上,令那双锋利狭长的双眼温和了很多。
这话一出,那年青人立时变了神采,一双眼寒意森然。他嘲笑一声,白净苗条的手指已如飞花拈叶般,从怀里一摸,握住了那只短小标致的匕首。
如果赵云,现在定然已经嗅到诡计的气味而躲得远远的。可现在在她的面前的是黄叙,年青,没见地,嫩,是以,他毫不踌躇的便承诺了。
嘴角一抽,刘禅暗道真特么好个以德抱怨,愁闷的指着他红肿的脸骂道,“我不是好人?黄公子,动动你的脑筋,我若不是好人会救你吗?”
天,越来越黑,雨愈发小了。
墙角处的黄叙却看的清楚——阿谁没出息的刘阿斗,在笑。
屋里,鼾声如雷,不断于耳。
眼神可不能杀人——刘禅很清楚这一点,是以她还是大着胆量持续猜测道:“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那位大哥,你亮出刀子都只是为了恐吓我们,并不会真正脱手对不对?”
眸光微动,年青人没作声,匕首还是冷冰冰的抵在那处薄弱的皮肤上。
眉毛一舒,年青人莹白如玉的手指松了松,终究缓缓的将匕首放下来,谨慎翼翼的收进了怀中。一双锋利的星眸,冷硬的打量着麻子,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又异化着少量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