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压根没有丁点睡意,刘禅颇是绝望。她还想着,如果这位读书人也睡着,那她逃窜胜利的能够性便足足有六七成了。
都如许了还不放过本身?麻子脸的确想哭。何如,他是真的没读过书,骂人的肮脏话随口拈来,那些虚与委蛇的话倒是一句都不会说。这时候,只能苦巴巴的反复那两句:“老三,是俺混蛋,嘴巴没个把门的,管不住,净胡说八道了……”
正想的出神,黄叙俄然开口说话了:“刘阿斗,这几个恶贼到底是甚么来头?”
寂寂坐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麻子脸仿佛缓过劲来,揉揉眼皮,仿佛收罗定见一样,对那年青人道:“这……老三啊。你看这气候坏的很,离子时三刻又还早着,要不让兄弟几个现下先歇歇,补会觉,到了时候再去那甚么亭子?”
火光如霞,映在年青人端方秀逸的五官上,令那双锋利狭长的双眼温和了很多。
刘禅眯着眼道:“聪明人死的早,我可不肯早死,我还想多活点光阴。”
话音落下,那麻子脸和老二老四便兀自寻了个墙角坐下,闭目寐去。唯有这位老三,保持着老衲入定的姿式,端端方正的坐在火堆旁,目不转睛的望着张牙舞爪的火焰。
舔舔嘴唇,刘禅吊起眉梢道:“非也,矫饰一下聪明,偶然也是功德。比方,我既明白你底子不会脱手,那等子时到了,那三位去赴约,你守在屋中时。我便到处折腾,想方设法的要逃窜,不说真能逃出去,便是令你焦头烂额,我也欢畅的紧。”
冰冰冷凉的刀尖正抵在命门上,寒气逼人,麻子脸低头瞧那闪着银光的刀刃,面色愈发惨白,豆大的汗珠不竭的从额间掉落。吞了吞口水,他艰巨的开口要求道:“老三,是俺浑!是俺不配!从今今后俺再也不说那种话了,可否求你放俺一条活路?”
“我如何晓得你为何会救本公子?”憋闷着,黄叙低声吼道,又觉羞赧,他竟然真的说出口了。究竟上,从被抬到墙角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在揣摩这件事,也一向在思虑该如何问刘禅。但碍于他的自负和脸面,他始终憋着没发声,这回终究有了光亮正大的机遇问,便立即诘问道:“为甚么救我?”
这话一出,那年青人立时变了神采,一双眼寒意森然。他嘲笑一声,白净苗条的手指已如飞花拈叶般,从怀里一摸,握住了那只短小标致的匕首。
这突如其来的凛冽杀气满盈在氛围中,教屋内世人齐齐打了个寒噤,麻子脸更是被吓得神采惨白。
麻子脸听得满头雾水,也没搞明白年青人说的甚么意义,可他仿佛对这年青人非常害怕,并不敢多问。眼窝下陷,厚唇一咧,皮笑肉不笑的道:“老三,俺实在听不明白。”见这年青人不动声色,只是淡淡望着他,他似放了心,对着身侧那位中年人狠狠踢了一脚,道,“老四,你跟老三一起多年,同他有默契,还是你来讲讲他是何意。简朴口语点,俺能听懂。”
年青人面色微变,眉眼稍稍抽动,拉长了脸道:“你,竟敢,打这类主张——”
“唉……那可如何办呢……”刘禅愁眉苦脸的问。
远处二三十步的墙边,麻子脸同他那两位恶汉兄弟的呼吸声,已变得有些粗重了。不一会儿,就叽里咕噜的打起了鼾。三张凶暴狰狞的面孔,即便是睡梦中,仍然显得丑恶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