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信现在是否安然?以防万一……”
“她这几日有些不适,整日闹脾气,要这要那的,”艾萨克叹了口气,语气有所和缓,活像个为率性女儿头疼的老父亲,“但我只要她这一个女儿,现在又有孕在身,也只能听她的。”
“她做着一步登天当夫人的好梦,但老头子可没那么轻易被迷住,消遣干劲过了就打发她来监督我。”安娜冷哼一声,将扇子往地上重重一掷。
安娜半晌才悄悄道:“我也一样。”
“你怕打雷么?”
“多谢您体贴,”埃莉诺面露迟疑之色,“但……”
“您本日叫我来,是为了……”
安吉洛宅中,安娜将石榴籽一粒粒往嘴里抛,咀嚼数下后掩唇吐在陶盆中,懒洋洋地发问。
埃莉诺沉默不语。
“艾奥圣殿传唤,”神官将兜帽稍往下推,笑了笑,“能碰到您真是荣幸,我有样东西早就该还给您了,请您稍等。”
埃莉诺笑容不改:“前代御用医官的信。”
埃莉诺考虑着词句,没提本身的童年:“南乌尔姆常有雷雨,我风俗了。”
“好了,剥了半天就这么点。”安娜刻薄地嘲弄贴身侍女,将她一推,“你也退下。”
马口铁踏碎冷巷积水,波纹将映出的闪电拧成数截,雷声如战鼓。
就在这时,门帘外的走道上蓦地传来短促的脚步声:“老爷!老爷!”
艾萨克盯了安娜一眼,沉默分开。
“我晓得了,”安娜懒懒摆手,“退下吧。”
神官很快顺着回廊走远,红色法袍的袍角一闪即逝,缩进了乌黑的大氅中。
安娜毕竟行动略有稳定,慢了一步,没能拦住她。
埃莉诺当即起家。
安娜宽和地劝她:“婚姻是一回事,爱情是另一回事,约翰也不会介怀的。”
“天子已经号令邻省的将军押粮运兵入京,在那之前,即便都城真的乱起来,我定然能保您安然无虞。”艾萨克明显不筹算容埃莉诺回绝,直接挽着她的胳膊往宅内引。
这恰是那侍女方才的位置。
“对了,”艾萨克俄然立足,寂然问,“您之前提过克里斯蒂娜大人给您留下了……”
“您这是甚么意义?”
埃莉诺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幽幽道:“他身上有差事。”
安娜会心肠连声应,噗嗤一笑:“以是小骑士和你闹别扭了?”
“是。”侍女一缩肩膀,也不管身上溅到的汁水,低头剥石榴。
侍女扁了扁嘴,冷静将小几上一只盛满石榴籽的银碗双手呈上。
四方天井转角,劈面来了个穿大氅的人。乔治没筹算埋没行迹,反而侧了身让对方先行。错身而过的刹时,来人却立足:“乔治爵士?”
埃莉诺不予置评,微浅笑着走到榻前,将扇子捡起来,递给皇后时状似偶然地问了一句:“之前一向见到的乐工如何不见了?怪不得我总感觉缺了甚么,本来是没听到音乐。”
埃莉诺抿唇不语,半晌才甚是尴尬地自白:“他对此很活力,您也明白,八国那边……”
艾萨克如有所思地一顿:“但愿您拜托之人当得起您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