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车后又早有侍从翻开车帘,车外站着侯迎在外的燕夕鸿。
莫祁接了请柬回到房中,看顾清岚按着小腹斜靠在榻上,神采还是暗澹,比他没出去之前还又白了几分。
这位燕至公子,顾清岚身故之前他还是个少年,天然没有正式拜见过,现在见了,确切是漂亮儒雅,和燕亦行有几分神似。
莫祁对路铭心的行事气势当然知之很多,莫说与她敌对的魔修妖物几近没留活口,就算在论剑大会上,也从未见她部下包涵,重手打伤同门也不是一两次。
莫祁看着他,连连点头:“我确切看不出甚么不当。”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顾清岚俄然咳了口血出来,顿时闭嘴不敢再说。
路铭心听到那句“弑师”,身子就狠恶地颤栗了一下,眼中的赤红也在刹时褪尽,跟着连连后退了两步,膝盖一软,当场跪了下去。
他想起来现在这个放肆霸道,气得人七窍生烟又无可何如的路铭心,没忍住收回感慨:“真人若对路铭心的脾气知之甚深,为何当初没有对她多加惩戒惩罚,起码令她不至于如此目无国法……”
莫祁晓得顾清岚现在不能动用法力,忙起家挡在他身前,背后长剑毫不游移地呛然出鞘,持剑在手,望着路铭心森然说:“路剑尊这是又要弑师?别忘了这里是燕氏,不是任你为所欲为的寒疏峰!”
没等他收回神采,门口处已经渐渐走出去一个素衣的女子,这女子实在长得并不算非常得美,却不知为何,自有一段冷傲风骨。
去燕氏大宅这个打算倒是不错,莫祁本来觉得看顾清岚那起不了床的模样,本身也许得抱着他去赴约。
这马车不但宽广温馨,还装了轻质的灵石,行走起来车辙微悬空于空中,并无颠簸之感。
顾清岚推测她会有所反应,却不想她反应如此之大,当下就微蹙了眉。
燕夕鸿身为仆人,当然要在旁体贴一下:“真人那边不适?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医修,要不要唤来帮真人检察一下?”
顾清岚浅笑了笑,点头:“她并不敢和我正面比武,当年如此,现在也是。”
他这么一说也不算露怯,顾清岚神采还是显得惨白,如果半点不提倒显得心虚。
他们来后,说了这么半天,竟是些废话,没有人一小我说到正题上去。
顾清岚用衣袖拭去了唇边的血迹,还是冷酷地开口:“是我教诲不严,总觉得她只是年纪尚幼、天真烂漫,成果养虎遗患。”
顾清岚看向他,微勾起淡色的薄唇:“如果连你也看不出太大不当,那就也可乱来住路铭心。”
顾清岚在内里打坐歇息,车子从燕丹城中通过,在燕氏本宅的外门和内门处也未停顿,直接停在了内宅的楼阁外。
莫祁在中间站着,本来就感觉燕夕鸿罗里吧嗦没他弟弟利落,听到顾清岚开口就顶了他这一句,顿时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已经露了行迹,顾清岚就把包着湛兮的白布撤除,暴露了通体乌黑的剑身,直接负在背上,连一头长发也重新束起,带了玉冠。
莫祁看他那模样,顿时焦心起来:“真人既然身子不便利,何不干脆不去?”
路铭心听完他说的话,竟张着口呆立在当场,仿佛他不管说甚么话,都没有这句对她的打击深重,一刹时她眼中的泪意水光,都全数褪去了,不但褪去,还垂垂染上了一抹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