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越读,谢清华的神采却更加惨白,嘴角的笑意垂垂消逝,洁白的贝齿咬了咬唇,常日里含笑的水眸里就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这一日午后,她和小竹精一如既往的落拓操琴,小竹精还奸刁的抓着她的头发荡秋千,她悄悄拨动琴弦,一首《光阴》从她部下贱淌而出,琴音悠悠,暗含禅意,也恰是如禅诗里所说的那样,春花秋月,夏风冬雪,四时变幻了一个循环,只要没有闲事挂在心头,每天都是人间的好时节。
小竹精飞下来,对着谢十二害臊道:“你好,我是小竹精郁离。”
不过,谢清华也并非是不顾大局之人,她本想用这最后一段清修光阴来沉淀心境,告别这平静日子,做好筹办。
“下月十五就是二兄来看我的日子,我也会和他一起归家,”谢清华一边拆信一边浅笑道:“二兄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离得这么近也等不了,还要写信催促我。”
谢清华琴技绝世,即便是难登风雅之堂的世俗俚曲,在她手上,也能翻出不一样的新花腔,天籁浊音,不过如是了。
“不过,我畴前和二兄天下游历,也有几分好运气,遇见过一些机遇,获得过一些天材地宝,你把这毒说出来,我对医术另有点观点,看看能不能对症下药。”随后谢清华又咬咬牙道:“是谁和我谢家有此深仇大恨,为人如此暴虐无耻,不敢与我谢家阳谋相斗,只敢用下毒这类鬼蜮伎俩暗害我谢家家主,查出端倪来了吗?”声音里仿佛含着一块冰,明显是气得狠了。
她只在一旁凑趣到:“这也是娘子和二郎君兄妹豪情好,二郎君才会这般心急。”
这时候,她只感觉日子就如许流年般淌过,世上再没有甚么她可烦心之事,纷繁扰扰皆隔断于灵山外。
小竹精也扇动小翅膀飞动在她身边探头探脑想要偷偷瞄信。
朝起舞剑,操琴听风,朗读道经,闲来敲棋,半夜观星,另偶然和明泽大宗师交换交换武功,但更多的时候倒是为音痴小竹精操琴。
谢清华不敢信赖,却又不能在属上面前失态,又问道:“我谢家百年堆集传承,灵丹灵药比之皇家也是只多很多,阿耶究竟是中了甚么奇毒,才会让谢家长老都束手无策,急召我和二兄归家。”
不对,天无绝人之路,人间之物,老是一物降一物,冥月香并非灵毒,只是戋戋凡毒,不依托修道者的手腕,也必然有驱除的体例,谢清华咬了咬唇,沉着下来,持续细心机考。
别看谢清华平日里清冷和顺的模样,修道至今,双手也从未染过血,可那是没踩到她的底线,她也不肯计算,但明显本日谢钦中毒之事,是真的惹怒她了,她不杀人,并不代表她是遇事不敢拔剑的脆弱之人,修道之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她想安安生生的过完清修的最后一个月,成果还是不能如她所愿。
师尊常说:“修道之人,光是出世是不可的,唯有出世,方能练心。”而她明天赋解此中真意。
谢十二起家答道:“这动静是从我谢家公用的谍报网中传出,除非谢家颠覆,不然绝对失实。”瞥见谢清华淡定安闲的模样,谢十二焦心的心境总算安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