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同光哈哈大笑,道:“呸!敢和我去外头比划比划?我让你一只手!”
他话音一落,韩康心中不由一沉,世人亦相顾哗然,很多人不信道:“甚么?这同金国有甚么干系?俱明王,你在浑说些甚么?”
韩康道:“教主想必克日发觉身中剧毒,自知光阴无多,便暗中做了策划。事已至此,力敌已成虚妄之谈,不如保存气力,留待后时。晁禅等几位兄弟忽而人间蒸发,想来是教主奉告光亮顶密道,暗中已下山去了。依我瞧,圣火令若被他们带下山去,再另拿教主手诏一份,到时候指责我得位不正,自光亮顶上分裂出去,也是名正言顺。”
向经纶道:“哦,本来诸位壮志凌云,倒是起意欲作卖民贼么。”
忽而金翅鹏王袁同光皱眉怫然道:“你们公开威胁教主,成甚么体统!”他朝向经纶一望,直白道,“教主,部属亦有师法方腊教主起事之心,韩左使本与我商讨一同劝说教主,我承诺了,但没想是这般劝说法!我姓袁的平生尽忠圣教,与他们不是一起的,不敢仗势摆布教主。若教首要晁法王继位,部属不敢有贰言,但教主也别怪我不平他的管,我必下光亮顶去眼不见为净!”他又不冷不热的望了眼韩康,“这光亮顶上乌烟瘴气,若韩左使做成了教主,部属也当下山去,耳不闻为清!”
韩康缓缓道:“那么,部属便要无礼了。”
辛英神采变幻的望着他,却见他歇了口气,再开口说话时,还是缓缓和和:“我懂了。也怪不得你要下毒害我。”
曾九隐于角落中,身边的天字门副门主宦文成则俄然拱手欠身道:“韩左使若做教主,部属心折口服。”他一开首,陆连续续又稀有人开口应和,场面竟垂垂活络了起来。曾九目不转睛的望着宦文成,宦文成如有所觉侧首望来,她便对他微微点头一笑。
向经纶叹了口气,又是一阵呛咳。他此次咳声甚剧,形如风中残烛,忽而竟侧头在渣斗中吐出一口血来,脸上愈见灰败之色。
大俱明霸道:“圣火令如此重宝,教主想必不是藏在隐蔽处,就是随身照顾。韩左使,不如先就教主将圣火令交出来,到时再好好叙话不迟。”
向经纶却没去顾他,而是将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青松道人辛英身上,忽而道:“辛叔叔,你也附和韩左使做教主么?”
韩康见世人都听得当真,便道:“宋金对峙,只要故意,必能寻到马脚之处。”
韩康却也不起火,道:“教主若这般对待韩某,韩某也无话可说。”
向经纶又咳嗽了起来,但仍倚坐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面色平静自如。正此时,圆月门外帘子一动,一个婢子端着药走出去,道:“教主,该喝药了。”
大俱明王笑道:“教主说话天然管用。只是晁禅德不配位,就算做了教主,众位兄弟们也是不平的。他在这个位子上坐着, 也不知夜里能不能睡得安稳?”他话音未落, 向经纶抬起视线,向他投来了一瞥。
曾九默不出声地听他二人对话,心中亦是想笑,又淡淡地斜了韩康一眼。
韩康却没说完,续道:“依我看,与其说她身负重命下山,倒不如说是教主发觉中毒,不忍将她留在山上,怕我将事情归咎于她,是以替她筹划了后路。而此女凉薄无私,竟端的顺势逃命去了。”他望着向经纶,感喟道,“你将向大嫂的遗物送给她佩带,可我瞧她实在配不上你这一番密意厚谊。不过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你栽在如许一个女子手里,也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