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不由又一怔,实不料他如此直白的回绝了。她与欧阳锋相见不过半晌,言谈中惊诧无语的次数,竟快赶上畴昔几年了。此时见他此人竟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由又是新奇,又是好胜,用心问道:“但是你就不能让一让我么?”
曾九微微有些惊奇,她逡巡白驼山庄这好久,竟半点都不晓得他另有个嫂子,问道:“我如何从没见过她?”
欧阳锋软玉温香在怀,不由垂垂情热,但他也不急,只抱住她任推不动,俯身切近她脸容低声说话:“阿九,不如你别归去啦,就在白驼山住不好么?”
曾九内心好笑,忍不住嗔道:“不让就不让,吝啬鬼!”
但偏生欧阳锋很吃她这一套,闻声笑道:“说了教给你,天然不会教一半。”又唤来一个蛇奴,接过他手中长竿,向曾九一递,“瞧你看得心痒,要不要自个试上一试?”
曾九喜笑容开,当即接过竹竿,照欧阳锋所授门道批示群蛇。她初初上手,天然伎俩陌生,加上玩皮猎奇,时不时去逗弄青蛇,那蛇受她一番拆台,惶恐之下不由相互乱咬,眨眼间咬死了十数条。
曾九婉声说:“我们无冤无仇,不必为了一朵花儿闹个你死我活,只需争出个胜负来便可。你瞧是也不是?”
欧阳锋不冷不热的道:“不错。”
曾九久处荒凉戈壁,也有好久没骑过马了,纵情之下抬头向高处一望,只见云雾环绕当中,断崖上挂紫藤、勾青松,更往上面又迭出一峰,雪覆白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忽而想到一事,浅笑向上头一指,道:“唉哟,我想起来了,那朵天星蛇斑花呢?”
曾九道:“不好。”
曾九道:“我这小我,拳脚工夫不大行。轻功医毒嘛,还算有可取之处。不如我们下山去,比比谁能先到这崖头来,谁先来这花就归谁。”
欧阳锋道:“好罢。若你败了,我不使重伎俩伤你也就是了。别的免谈。”又微微沉下脸来,略显不耐,“另有甚么要说的?快些脱手罢。”他话音刚落,忽而间崖头紫影一闪,那不着名少女身法迅疾莫名,竟顷刻闪到身侧,雪玉般的手掌出袖向他颈中撩劈而来。
曾九嗅觉自来灵敏,总感觉他言语中不尽不实。但这是他白驼山的秘辛,总归她又不想做欧阳锋的老婆,这些与她本来也没甚么干系。便浑不在乎地笑道:“好呀。”
欧阳锋在她身后虚掌缰绳,道:“早就花开结种了。我将那整株也移进了药房,经心种植了十几天,猜想当能成活。”
曾九在旁听了个明白,便嫣然问道:“本来最短长的处所还是双方。大哥哥,这方剂你会不会教给我?”她毒艺不凡,已算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若现下成心搅动江湖是非,必能令人闻风丧胆,可说话做事却几近没甚么妙手风采,一颦一笑间满是小女儿神态,撒娇使性、翻脸变卦,实在全凭情意,让人非常摸不着脑筋。
起初在上个天下里,听到丁鹏、谢晓峰时,她心中也曾有这般感受。而究竟证明,她感觉莫名熟谙的人,普通都是这天下里武功臻于绝顶的人物。
这一日雨后初晴,天光烂漫。欧阳锋不知从哪儿得来一匹大宛宝马,想来不是抢得就是旁人贡献的,那马通体乌黑,长足俊身,马鬃与四蹄却生作乌黑,光下一看吵嘴艳明,极是标致。欧阳锋给取个名叫覆雪,又叫奴婢去请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