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将白陀山庄的不俗园景一览眼底,只见主子婢子,俱着白衣,但观其行解缆法,并不是各个都会武功。她悄悄瞧了一会儿,但一起也没闻到甚么药味和蛇腥,想来那管家口中药房和饲蛇之处都不在这一边儿。
欧阳锋点了点头,不大理睬,一手将曾九半携半抱着,跨进大门去。
欧阳锋不大理她,向婢子道:“她想要甚么,都依她。只要人别跑了就行。”
曾九咬唇睨着他,半晌道:“我从横断山来。”
群婢道:“是。”
欧阳锋一手牵拿住她皓腕,将她朝身前悄悄一拉,直至天涯不敷,鼻间呼出的淡淡寒气都得以融会,才垂首盯住她脸容。他生得高鼻深目,瞳泛深碧,神态傲视之间,颇具森然锋芒之气,如此近间隔间迫视于人,几能让人生出惴惴不安、心慌气短之感。
要知蛇这般冷血植物,牧蛇人一次能差遣个十几条已然不易,这般群蛇乱舞之景,实在叫人又是悚栗,又是佩服。曾九看牧蛇人行动看得凝睫出神,欧阳锋则在侧细心望着她,见蛇群渐近,便自怀中取出一只乌黑香囊,向她道:“把这香囊配在身上,蛇不会咬你。”
欧阳锋负手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没有抢先脱手的意义。闻声道:“另有甚么要说的,说。”
曾九心机电转,欲释毒自救之心便熄,唤道:“我服啦我服啦!”
欧阳锋道:“不急。花还没开。”他这般一说,那仆人微微一怔,这一怔的工夫里,欧阳锋行动飘飘,已然走得远了。那管家再要去看他抱着甚么人返来,只能瞧见一抹烟似的紫影。
欧阳锋不冷不热的道:“不错。”
她话音未落,那一指已点落在她中府穴上。欧阳锋脱手不重,这一指只令她周身一痹,转动不灵,却没甚么痛苦。
曾九瞧他御蛇有道,心底恋慕,颇想学到手来,只是想也晓得他必不会教,不由悄悄想到,此人道子古怪,威胁折磨一定管用,搞不好就只能再坑蒙诱骗一波了。
曾九瞧清那翠云清楚是一队队、一层层的青绿蝮蛇,蛇群不知数量凡几,进谷丈余后,穿白衣的蛇奴已在背面两侧显出身形,正不时执长竿挥喝,将蛇群不慌不忙地赶入了谷中。
曾九也不焦急,一面遵循九阴真经所载法门运功冲穴,一面赏识这戈壁雪山的风景。及至二人下得山去,出集镇数里以外,忽见碧草小湖之间耸峙着一片精奢院落。那院落依陡崖而建,错落起伏,亭阁廊檐相互勾连,连缀雪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远外正有主子牵着白骆驼在湖边饮水漫步。
曾九内心好笑,忍不住嗔道:“不让就不让,吝啬鬼!”
曾九目光流盼, 高低打量他半晌, 嫣然道:“大哥哥,你也是使毒的,对不对?”
曾九道:“我这小我, 拳脚工夫不大行。轻功医毒嘛, 还算有可取之处。不如我们下山去, 比比谁能先到这崖头来, 谁先来这花就归谁。”
曾九此时内劲冲关,中府穴鲜明一通,气味圆融顺畅之际,人已经能动了。但她并不急着分开白驼山庄,内心对欧阳锋饲蛇制毒的体例非常挂念,便仍假装穴道被点住,嫣然道:“我不想换衣裳。姐姐,我们说说话儿,一起用饭,好不好?”
欧阳锋目如鹰攫普通,笑道:“我如何会害你呢。我要请你来敝庄做客。”说罢,他运起轻功,便携曾九往山下奔去。白驼山脉颇宏伟蜿蜒,在此中逡巡天然破钞时多,但若捡直下山,却并不需求太多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