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目光流盼, 高低打量他半晌, 嫣然道:“大哥哥,你也是使毒的,对不对?”
欧阳锋目如鹰攫普通,笑道:“我如何会害你呢。我要请你来敝庄做客。”说罢,他运起轻功,便携曾九往山下奔去。白驼山脉颇宏伟蜿蜒,在此中逡巡天然破钞时多,但若捡直下山,却并不需求太多工夫。
曾九脸皮厚得很,娇声道:“现下我晓得大哥哥你武功这么短长,当然会乖。你问我甚么,我都奉告你。”又盈盈谛视他,“你赢啦,那花儿我不要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曾九也不焦急,一面遵循九阴真经所载法门运功冲穴,一面赏识这戈壁雪山的风景。及至二人下得山去,出集镇数里以外,忽见碧草小湖之间耸峙着一片精奢院落。那院落依陡崖而建,错落起伏,亭阁廊檐相互勾连,连缀雪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远外正有主子牵着白骆驼在湖边饮水漫步。
那管家跟在背面道:“要请药房预备炮制么?”
欧阳锋点了点头,不大理睬,一手将曾九半携半抱着,跨进大门去。
欧阳锋见她两颊流晕,秋水脉脉,不冷不热的缓道:“现下我再来问你。你叫甚么名字?”
她话音未落,那一指已点落在她中府穴上。欧阳锋脱手不重,这一指只令她周身一痹,转动不灵,却没甚么痛苦。
曾九内心好笑,忍不住嗔道:“不让就不让,吝啬鬼!”
曾九受他一看,不由又是一愣,实是武功有成以来,她要么凭刀,要么使毒,已太久没被人这般高高在上、虎视眈眈的谛视过了,内心忽而竟生出一丝柔蜜蜜的兴味来,犹自不着调地想:“此情此景,我若嘤然出声,必定非常风趣。”但却咬唇不语,与他四目相视,单瞧他筹算怎办。
欧阳锋不冷不热的道:“不错。”
曾九咬唇睨着他,半晌道:“我从横断山来。”
欧阳锋亦盯着她瞧,见她毫无惶恐惊骇之色,面无神采的面孔上暴露一丝浅笑,道:“好好歇息。晚些我再来找你。”说着他一击掌,外头鱼贯而入四个白衣婢子,“细心照主顾人。”
欧阳锋负手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没有抢先脱手的意义。闻声道:“另有甚么要说的,说。”
却不料欧阳锋闻言道:“比武争胜,本是光亮公道的事,没有只比轻功、非论拳脚的事理。”
欧阳锋问:“你从那里来?”
欧阳锋微微一笑,只见曾九这一掌还未到,他笔挺击出的整条手臂倏而如灵蛇吞吐,拳势飘忽一转,竟蓦地冲向曾九小腹。曾九吃了一惊,再要挪移已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左足点地,腰身如经风柳叶般向后一弓,堪堪让过这一拳去。让过这一拳后,本来击出那一掌便失了干劲,欧阳锋随便抬起右手向她腕上一拿,左拳指出如剑,欲刺她胸前要穴。
欧阳锋道:“好罢。若你败了,我不使重伎俩伤你也就是了。别的免谈。”又微微沉下脸来,略显不耐,“另有甚么要说的?快些脱手罢。”他话音刚落,忽而间崖头紫影一闪,那不着名少女身法迅疾莫名,竟顷刻闪到身侧,雪玉般的手掌出袖向他颈中撩劈而来。
曾九故作不知,神采懵懂的不解道:“我反面你争花朵啦。你还关键我么?”
欧阳锋微微一笑,道:“起初让你走,你不肯。现在想走,我却不准了。”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竹笛,凑唇一吹。只听笛声锋利古怪,呜哭泣咽,忽而四下传来窸窣声,两条斑斓长蛇蜿蜒爬到近前,缩入崖头杂草丛生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