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同光大怒道:“去你妈的波斯宝树王,甚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说着鲜明起家,一手指着他道,“老子早看你不扎眼了,我中土明教自奉圣火传衍数百年,波斯总教是甚么狗屎猫尿,敢在光亮顶上大放厥词?佘教主敬着你这头老狗,我袁某却不放在眼中,你若再放屁叫我闻声,本日教你晓得你爷爷我的短长!我打死了你,倒要看看你那波斯总教能将我如何?”
曾九默不出声地听他二人对话,心中亦是想笑,又淡淡地斜了韩康一眼。
韩康缓缓道:“那么,部属便要无礼了。”
向经纶沉默半晌,忽而轻声吟道:“为善除恶,唯光亮故。喜乐悲愁,皆归灰尘。……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过了不久,梅园外忽而传来起伏步声,仿佛有不知多少人合围而来。未几时,刀剑订交声隐去,一人阔步跨进书房当中,于偏厅圆月门竹帘外站定,在世人骚动声中清声道:“教主,部属晁禅率烈火旗、巨木旗旗众五百,静待园外,听候教主号令!”
韩康倏而一惊,截口道:“辛兄为教主病症数十年来费经心血,即使他与教主所见分歧,这下毒之言未免也过分诛心?”
她大略一数,除却向经纶,屋里总计六个活人。韩康或需个三四刀,其他人一刀一命,眨眼便可杀光。
向经纶神采微微一变,却见他音尽断气,七窍流血,抬头倒下地去。
忽而金翅鹏王袁同光皱眉怫然道:“你们公开威胁教主,成甚么体统!”他朝向经纶一望,直白道,“教主,部属亦有师法方腊教主起事之心,韩左使本与我商讨一同劝说教主,我承诺了,但没想是这般劝说法!我姓袁的平生尽忠圣教,与他们不是一起的,不敢仗势摆布教主。若教首要晁法王继位,部属不敢有贰言,但教主也别怪我不平他的管,我必下光亮顶去眼不见为净!”他又不冷不热的望了眼韩康,“这光亮顶上乌烟瘴气,若韩左使做成了教主,部属也当下山去,耳不闻为清!”
他一提向教主,韩康神采突然一变,竟生出一丝失落悲伤之色。大俱明王瞧见他神情,不由咳了一声,韩康倏忽回神,心道成大事者不拘末节,我已然对不起向大哥,若几次无常,再生悔意,连佘教主也要对不起。只是若早知本日,当初便不该一力搀扶经纶,导致叔侄之间竟落得如此结局。
向经纶与他四目相视,道:“你若要杀了我,就固然来罢。”
韩康正自沉吟,大俱明王却不耐烦道:“总教早与金国天子互有通信,南朝苟延残喘,哪有朝气可言?我教与金国通力合作,届时取南朝江山,便如探囊取物普通。”
辛英怔怔道:“你甚么——”
向经纶淡淡道:“死一狗耳,何惊之有?”他昂首一瞥那婢子,只见她吓得神采惨白,双手颤栗,只还凭本能竭力握住托盘,便道,“将药汤放下,出去罢。”又从床边匣中摸出一张手帕,向韩康一举,“左使擦擦手?”
韩康向他缓缓走近,口中道:“圣火令是本教圣物,天然极其首要。但教主也不是凡人,一定不会行出险招,将它留在身上。这个灯下黑的事理,韩某也是晓得的,故而还得亲身搜上一搜,才气放心。”
向经纶倾耳聆听,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那么你安知,圣火令不是被曾女人带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