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某排闼而入,那妇人见他浑身雨水,仓猝拿了套新衣物,“何必赶着雨返来!”
他的确是死了。
庙内其他进士,见他自醒来后就行动奇特,心中不免担忧。
阎罗迷惑,“我只罚了他一世为畜,前面那两世是哪来的?”
秦广王拿出世死簿,纸张无风主动,然后俄然停在一页上,“哈,找到此人的记录了,他带着影象投胎转世,先为马,后为狗,再为蛇,怕是要受尽煎熬了。”
一如常例,阎罗拿出一卷竹简,他查阅着花甲老者的生前记录。
之前还让贰心烦意乱的雨水,此时打在他身上,他却只感到本身脑袋里一阵腐败,却越来越说不清那盘桓在心底的究竟是个“怅”还是“畅”字。
“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一幼女从内屋里悄悄暴露脑袋,怯怯地看了曾某一眼,然后又带着几分害怕缓慢地缩回了脑袋。
曾氏拿出一块干布,“快擦擦头发。”
曾某先用干布抹了下湿漉漉的脸庞,遮住了发涩酸红的眼角。
青衣男人在三人面前的碗中倒满酒,然后先饮而尽。
阎罗冷哼一声:“自作自受。”
阎罗之前一向在喝酒,在花甲老者向三人见礼后,他才正眼看向他。他见这花甲老者脸孔慈爱,不像是生前为非作歹之人,便笑着招他过来,“你如何单独到这来了,阴差呢?不过既然来了,喝碗酒再走也不迟。”
自此,都城中少了一个姓曾的外埠进士,音信全无。
青衣男人抬手在虚空中一握,一坛酒平空呈现被他托于掌心之上,“前些光阴,我有幸结识一名牡丹花仙,我厚着脸皮从她那边取了几坛花酿,来来来,两位阎罗无妨咀嚼一番。”
曾某接过干布,并没有先擦干头发,而是对着曾氏问道:“夫人,可愿与我一同离京?”选一处青山绿水之地,建几间茅舍,开一座书院,如此也算是清闲安闲了。
闻言,秦广王一笑:“此次有口福了。”他一挥手,桌面上呈现了几个白瓷碗。
一处宽广的厅堂内,一青衣男人与另两位头戴旒冕的男人绕桌而坐,这两位头戴冕冠的男人,一人身穿玄色王袍,身材干瘪,一人身穿红色王袍,身材富态。
俄然间,在阅览老者平生记录的阎罗王勃然大怒,“我还当你是甚么良善人家,没想到你竟犯下如此多的祸事!杀兄夺妻,毁人双目,好人前程,掘人祖坟,兼并良田……阴差安在?快把这大奸大恶之人拖下去,免得污了我眼睛!鞭身一百,炸其双手,投入畜/生道,为马十年!”
老者向前膝行几步,想要扯出乔安的衣摆裤腿,“饶老朽儿一马吧!老朽儿知错了!”
秦广王玩味地看着老者。
曾某换好衣物,他看着本身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他顿了顿,然后走到内屋一把抱起本身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说完,他没去看世人的神情,直接大步迈入雨中。
乔安和秦广王冷静对视一眼。
那两人一人身着墨衣,一人身着赤衣,但这两人的衣袍袖口衣摆处,竟绣有赤金蟠龙纹。这……这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举!他眨了下眼,又看了一下,此次只瞥见一片金色的不着名纹路。
都城内一处小院落里,一年青的妇人正坐在屋内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