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起码这几年贺兰敏之还没事,书颐松口气,又忐忑道:“令月,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令月点头,书颐道,“贺兰敏之留给我来杀,好不好?我晓得此人要不得,但他……也怪不幸的,如果要取别性命,我来脱手,我替你报仇。”
另一名黄衣喇嘛用藏语叽里咕噜和他说了两句甚么,大喇嘛也回以藏语,两人时不时地看一眼李令月,明显在环绕她会商甚么事情。法明看得无聊,叹道:“这两秃驴在说甚么?”
李令月微微一怔,俄然模糊有些忧愁。李治却已将母女二人都揽在怀中,这本是他活着上最敬爱的两小我,他的老婆,他的女儿,为了她们,他本可舍弃统统……只可惜这世上的任何豪情,一旦与皇权扯上了干系,都变得不那么纯粹。只可惜!
静了半晌,书颐忽而嗫嚅道:“令月,你又要杀了贺兰敏之么?”说完她才一惊,这话本是偶然之言,可阿谁“又”字现在听来竟是刺耳得很。
大喇嘛呵呵嘲笑:“一群女人,也号称中原武林白道执盟主者?真是好笑至极!若当真是武功高强,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也就罢了。可本大师却传闻她们打着佛门的幌子,却六根不净,做着荡-女的活动。凡是中原武林有了一个出众的男人,她们就下山各式勾引……便是我佛,也看不惯这类假尼姑!”
徐书颐又想起贺兰敏之,想起这倔强少年脆弱痛苦的眼神,想起他一身黑衣寂然坐在墙角的暗影中,他脸上毫无神采,覆盖冰雪一样,却有晶莹的眼泪顺着秀美的表面落入衣领……
令月向后疾退,喝问道:“你们想干甚么?”
书颐担忧道:“你和他谁会胜,谁会败?胜者就必然要杀了失利者么?”
倒不是她不信赖自家爹娘,感觉他们会“卖女救国”之类的(当然,把她这个将来的大宗师嫁出去不是救国事卖国),而是慈航静斋下了号令:藏传佛教现在也出了一名宗师,此次跑到长安我们的地头上挑衅,令月仙子你责无旁贷,从速去灭了他。
“恰是如此。”武皇后满面含悲,痛声道,“贺兰敏之本该千刀万剐,但是我想起我母亲,想起我姐姐,又想起敏月……我这内心……”她几近哭倒,李治忙扶住她。
李治不由动容:“敏月生前,也是再三要我多多看顾她哥哥……”
大喇嘛按住鲜血长流的脖子,厉声道:“小丫头,你发甚么疯?”
“唉,贺兰敏之这臭小子,实在太不是东西。这类人就该下天国才是。法明都比他好!”回到寝宫,徐书颐回想起这一天的惊险经历,犹自气愤,“你看看你这脖子伤的!贺兰敏之真是混账!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他!”
“侄女儿,此次吐蕃来求亲,步地摆的好大,挺给面子的。我看这门婚事能够结。”白白嫩嫩的小和尚法明双手合十,一幅宝相寂静的小样儿,可惜说出的话却非常鄙陋。
令月说:“本身就是和尚,骂别人贼秃不大好吧?”
法明放声大笑:“正因为我是和尚,以是才体味和尚的赋性!和尚都是色中饿鬼,这胖大和尚刚才盯着你看了这么久,说不定就是看你是个美人坯子,筹算把你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