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与李令月一起转过甚去,却瞥见武皇后正快步走出去,她身边正跟着阿谁出去传旨的内侍。她把圣旨扔在天子面前,又悲又怒,冷冷道:“贺兰敏之做的这些事情,我杀了他也不敷!莫非我就不心疼我们的女儿,我就不气贺兰敏之胡作非为?但你莫非忘了,当年我姐姐归天的时候,留下遗言就是要我们好好照顾她一双后代,不幸敏月已不幸身亡,我们没能保住她的女儿,已是极对不住他。现在怎能不保住她的儿子呢!敏之虽不懂事,毕竟是姐姐独一的血脉了啊!”
这话语何其老练。但令月只是浅笑:“嗯,我承诺你。”
玉京殿内一片宁谧,朝内朝外却已是风雨交集。朝野中先是呈现流言:太子李弘并非暴病而亡,倒是被武皇后亲手毒死的;而后又有含混言词,云曰武皇后的侄子贺兰敏之趁着承平公主看望外祖母杨氏的当口,欲行逼-奸之事,承平公主幸运逃脱,身边的亲信宫女却遭了秧……等等等等。
“唉,贺兰敏之这臭小子,实在太不是东西。这类人就该下天国才是。法明都比他好!”回到寝宫,徐书颐回想起这一天的惊险经历,犹自气愤,“你看看你这脖子伤的!贺兰敏之真是混账!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他!”
对净念禅院这一项贤明决策,令月几近吐出一口血来……
慈航静斋的洛阳分坛坛主静虚老尼不顾病体,慨然向构造提出抗议:“令月仙子先前被魔门新任‘邪帝’贺兰敏之重伤,现在尚未病愈,您们不能不顾她的身材状况胡来呀!”
实在想想,如果不是贺兰敏之此民气机太阴暗,品德又太差,他和徐书颐本来也能够配一配的。
李令月微微一怔,俄然模糊有些忧愁。李治却已将母女二人都揽在怀中,这本是他活着上最敬爱的两小我,他的老婆,他的女儿,为了她们,他本可舍弃统统……只可惜这世上的任何豪情,一旦与皇权扯上了干系,都变得不那么纯粹。只可惜!
另一名黄衣喇嘛用藏语叽里咕噜和他说了两句甚么,大喇嘛也回以藏语,两人时不时地看一眼李令月,明显在环绕她会商甚么事情。法明看得无聊,叹道:“这两秃驴在说甚么?”
贺兰敏之,新任邪帝,魔家世一妙手。这江湖上,谁能撄其锋芒?连慈航静斋都下了三封加急文书,催她暂留洛阳察看这新出炉的魔头呢。
大喇嘛笑道:“小丫头,小和尚,你们还没有资格做我的敌手,带我上帝踏峰去见你们的斋主和禅主。”他看了李令月两眼,笑容中带上一种自发得风骚自赏,在旁人看来却只觉邪-淫的古怪神采,“若本大师胜了,你们斋首要把本身的两个门徒送给我修欢乐禅;若本大师败了……嘿嘿,你们两个小娃娃,传闻过《战神图录》么?”
静了半晌,书颐忽而嗫嚅道:“令月,你又要杀了贺兰敏之么?”说完她才一惊,这话本是偶然之言,可阿谁“又”字现在听来竟是刺耳得很。
法明脸上喜色一闪,失声道:“战神图录!”
“是么?”李令月心不在焉地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