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黄衣喇嘛用藏语叽里咕噜和他说了两句甚么,大喇嘛也回以藏语,两人时不时地看一眼李令月,明显在环绕她会商甚么事情。法明看得无聊,叹道:“这两秃驴在说甚么?”

“倘使能够去尽灰尘,忘怀惊惧,保持守一于中的境地,你的身材便能变成这井中的净水,而你的心也能臻至无胜无败、无欲无求,永不动心的井中明月的境地。”

吐蕃国书是以文成公主的名义递交的,第一件事是向大唐陈述:他们的赞普芒松芒赞不幸归天,年仅二十(还是虚岁);第二件事则是慎重地、严厉地、礼节全面地向双圣求亲,点名求娶他们的嫡女承平公主。国书交到了洛阳,而使臣们则在长安等待。

他话音未落,大喇嘛怪啸一声已向他们冲了过来,法明吃了一惊,赶紧挥拳格挡。大喇嘛虚虚绕过他,抬掌就向李令月抓去。法明吃惊道:“还真被我说中了!”

徐书颐又想起贺兰敏之,想起这倔强少年脆弱痛苦的眼神,想起他一身黑衣寂然坐在墙角的暗影中,他脸上毫无神采,覆盖冰雪一样,却有晶莹的眼泪顺着秀美的表面落入衣领……

“以是我讨厌你的佛!”李令月终究开口,语意森然,“你不必上甚么帝踏峰了,明天就给我滚出中原,五年以内,我必取你性命!我倒要看看,你那高深的欢乐禅能不能救你的命?”

书颐担忧道:“你和他谁会胜,谁会败?胜者就必然要杀了失利者么?”

她转目去看令月,一群宫娥围着为她敷药,烛火暖和,宫室宁谧,令月垂目不语,教书颐想起父亲说的话来。

李治不由动容:“敏月生前,也是再三要我多多看顾她哥哥……”

有人忽而嘲笑道:“陛下本来还记得他的母亲,他的mm!”

贺兰敏之,新任邪帝,魔家世一妙手。这江湖上,谁能撄其锋芒?连慈航静斋都下了三封加急文书,催她暂留洛阳察看这新出炉的魔头呢。

想到这里,李令月冷静颤抖了一下,想为阿颐默哀半晌。但这说不定是人徐书颐本身情愿的呢?那她也无话可说了,毕竟令媛难买心头好。

无胜无败、无欲无求、永不动心的井中明月……这不是在描述令月吗?

俄然脖颈后一凉,大喇嘛纵声狂吼,向前疾冲,一转头,这才骇然发明李令月竟神不知鬼不觉呈现在他身后,若非他闪避得快,这一剑几近能堵截他脖子!

静了半晌,书颐忽而嗫嚅道:“令月,你又要杀了贺兰敏之么?”说完她才一惊,这话本是偶然之言,可阿谁“又”字现在听来竟是刺耳得很。

他把令月叫到观风殿,大发雷霆:“武敏之这违孝子,挟爱挑横,桀骜不驯,恃宠而骄,现在更把手伸到了你这里!朕不能再容忍他,明天就下旨,把他赶出京师,永久不准他返来!”

法明脸上喜色一闪,失声道:“战神图录!”

实在想想,如果不是贺兰敏之此民气机太阴暗,品德又太差,他和徐书颐本来也能够配一配的。

一家三口恰是非常温馨,无法却有人来打搅,内侍埋头小跑出去:“丞相李静玄求见!”

法明放声大笑:“正因为我是和尚,以是才体味和尚的赋性!和尚都是色中饿鬼,这胖大和尚刚才盯着你看了这么久,说不定就是看你是个美人坯子,筹算把你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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