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脱掉富丽袍服,只穿戴一件素色棉质罩衫,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喝茶。明芳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想来不是在赵纯熙院子里,就是在书房四周盘桓。明兰最诚恳本分,这会儿正把仲氏送来的布料、金饰、药材等物放进箱笼里,嘟囔道,“金窝银窝,不如本身的狗窝。入了侯府才晓得,还是家里最好。蜜斯,刚才我真不想返来。”
屋里烧着地龙,热气很快就把堆积在砖缝里的水蒸干了。主仆二人一个看书,一个做针线活儿,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多时候。俄然,院别传来混乱的脚步声,随即就听赵纯熙的大丫环荷香喊道,“夫人不好了,侯爷要对少爷动家法,您快去劝劝吧!这事儿也是因您而起,还需您去帮手开解!”
明兰满心都是迷惑,闹不明白蜜斯跟侯府哪儿来的深仇大恨。但她夙来诚恳,只把绣墩擦得洁净透亮,这便乖乖坐在脚踏上帮主子纳鞋底,旁的话一句不敢多问。
“那又如何?傻丫头,我说要等赵陆离,要好好与他过日子,你就信啦?我从未有入宫为妃的设法,只是恨他们又来搅乱我好不轻易得来的重生。今后他们让我难受一点,我便让他们难受万倍,我们就这么耗着也挺成心机。”似想到甚么,关素衣粲然一笑。
最后这句话,关素衣隐在内心没敢往外说,怕明兰这小丫头憋不住,惹出事来。流言的出处,不消查她就晓得是谁搞的鬼,除了赵纯熙,没谁能想出如此老练而又低劣的昏招。
今后不容?也就是说这回算了?你造的谣你来压,参与的奴婢屁事没有,或许还得了很多赏银,然后你再到我这个苦主跟前卖好,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要脸,也是可贵。关素衣一面腹诽一面回道,“原是为这个。你父亲也传闻了,这会儿朴重人查着呢。该罚的罚,该打的打,该卖的卖,谁犯事谁担责,很不需你来赔罪。何况你父亲先前已亲身向我祖父和父亲告过罪,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老是耿耿于怀。”
关家人已经晓得了?赵纯熙内心格登一下,脸立时白了。关家父子是皇上为鼓吹儒学竖起来的标杆,他们的官职跟赵家没有半毛钱干系。本来这流言只是传给关素衣一小我听的,震慑住她也就罢了,没想到竟传入关家。那父亲该多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