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满心都是迷惑,闹不明白蜜斯跟侯府哪儿来的深仇大恨。但她夙来诚恳,只把绣墩擦得洁净透亮,这便乖乖坐在脚踏上帮主子纳鞋底,旁的话一句不敢多问。
明兰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蜜斯您返来这么大半天了,她也没说厨房里熬着驱寒汤。”
关素衣脱掉富丽袍服,只穿戴一件素色棉质罩衫,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喝茶。明芳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想来不是在赵纯熙院子里,就是在书房四周盘桓。明兰最诚恳本分,这会儿正把仲氏送来的布料、金饰、药材等物放进箱笼里,嘟囔道,“金窝银窝,不如本身的狗窝。入了侯府才晓得,还是家里最好。蜜斯,刚才我真不想返来。”
明兰忙端来沸水,边浇边说,“蜜斯,你就不怕赵纯熙跑去奉告侯爷?你现在毕竟是赵家夫人,不好说想入宫的话吧?”
正想着,内里就传来明芳亲热的声音,“哟,大蜜斯来啦,快请进!奴婢刚熬了驱寒汤,这便给您端来。”
耕读传家,操行高洁,不慕名利,我呸,全都是谎话!赵纯熙彬彬有礼地告别,出了正房,在内心把对方痛骂一通,转念想到宫中的母亲,不由更加挫败。镇北侯府已经式微,这个认知如此清楚地闪现在脑海,令她挺直的脊背渐渐弯了下去。短时候内,她不敢再来正房套近乎,免得被一个豪门女子打脸。
“我用心拿话堵她呢,免得她总觉得镇北侯府多么显赫,多么高贵,多么高人一等。”关素衣指着赵纯熙坐过的绣墩,叮咛道,“拿沸水来好好烫一遍,脏得很。”
“那又如何?傻丫头,我说要等赵陆离,要好好与他过日子,你就信啦?我从未有入宫为妃的设法,只是恨他们又来搅乱我好不轻易得来的重生。今后他们让我难受一点,我便让他们难受万倍,我们就这么耗着也挺成心机。”似想到甚么,关素衣粲然一笑。
“以是我随便恐吓恐吓他,他就惊骇了。你且等着,今后谁再敢背后嚼我舌根,不消我摒挡,他便会狠狠掐灭。我来赵家不是跟这个斗,跟阿谁争的,我是来好好过日子的,有人上赶着给我当枪使,我为何不消?”当然,她的小日子里只包含明兰与诸位亲人,可不包含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