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武这么个解释一出,刚温馨下来的段达又怒了,忍不住便从旁呵叱了一嗓子。
“哼,休要装疯卖傻,天下那个不知你张君武兼并了洛口仓,现在在此胡搅蛮缠,究竟是何用心,嗯?”
“好叫大将军得知,末将虽是从瓦岗寨李密部手中夺过了洛口仓,然,却从不过问粮仓之事,诸般事件皆是仓口城县令柴孝和在一手打理,就连此中粮秣究竟有多少,末将也是不知。”
“你……”
刘长恭这么一插话,张君武的眉眼当即便竖了起来,瞋目圆睁地便臭骂了刘长恭一通。
“张君武,尔休要狂悖乱言,如果洛口仓不在尔手中,那巩县与仓口城之驻军又是何人所部?”
“说得好,那就请张将军将洛口仓交出来罢。”
“无稽之谈,哼,那柴孝和本是巩县县令,不思守土,却举县投降瓦岗乱贼,罪大恶极,理应处斩,恰好你张君武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里任命其为仓口城县令,此等乱命大悖人臣之道,反心毕露无遗!”
“王兄所言甚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如果谁都能肆意妄为,社稷何存哉?今,我雄师出征期近,军中粮秣却尤自紧缺,恰好某些人兼并国之粮仓不放,怕是大有不当罢,王兄,您说呢?”
……
饶是段达已然怒极,可张君武倒好,不但不惧,反倒是就此叫起了撞天屈,顺带着跟段达讲起了端方来。
第四十三章 各方博弈(四)
“废料,躺下罢!”
王世充虽是欲打压洛阳方面的权势,但却并不筹办一上来便与洛阳一系的将领死磕,本来就没筹算真将刘长恭拿下,现在,既是有了段达的出头,王世充自是乐得借坡下了驴。
“段兄且先消消气,容王某细究一番再言别的可好?”
“兼并洛口仓?这是从何提及,段大将军,您虽位高权重,怕也不能如此肆意诽谤末将罢,须知朝廷乃是讲法度之地,随便诬告别人,但是须得反坐的。”
“无能之辈,张某耻与尔为伍!”
段达是没了声气,可刘长恭倒是又跳了出来,较着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摆布与段达之间早就撕破了脸,张君武也懒得给其面子,面色一厉,已是毫不客气地将其所言顶了归去,反诘的话语间,浑然不见半点的尊敬之意味。
这一见刘长恭吃了大亏,边上几名洛阳系的大将可就看不过眼了,一边吼怒着,一边一拥而上,这就要当庭来个群殴了。
甭管面对着的是段达也好,王世充也罢,张君武都决然不会承认洛口仓在本身的掌控之下,摆布不过就是扯淡兼扯皮罢了,张君武还真就不怕乱扯上一通的。
“你,你,你……”
一听张君武提到了他惨败之究竟,刘长恭的老脸刹时便涨得个通红,无言以对之下,也就只剩下色厉内荏的号令了。
“猖獗,尔等要造反么?谁敢再闹,一体军法处置!”
“段大将军乃两朝功臣,该不会连我大隋律法都不熟稔罢?可须得末将提点您一下,嘿,诬告者反坐,此乃大隋律令第四篇第三节第二款所载,段大将军如果还不明白,无妨自去解读上一回好了。”
张君武常日里话不算多,但却并不料味着他的辩才不可,实际上恰好相反,在那场怪梦里,张君武但是曾在辩论上有过超卓之表示的,这会儿调侃起段达来,还真是锋利非常,当即便气得段达眼冒金星不已,恰好又无话可应对,只能是黑着脸在那儿狂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