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此事休要再提,转头王某便移文仓口城,着柴孝和马上拨运粮秣!”
“猖獗,尔等要造反么?谁敢再闹,一体军法处置!”
……
“刘将军既是说到了驻军,那张某可就有话要说了,哼,张某问你,洛口仓究竟是如何丢的,尔所部两万五千兵马现在安在?嘿,一战罢了,两万五千兵马竟然就折了个洁净,若非张某搏命一战,只怕现在虎牢关也该沦亡了的,张某未曾问责尔丧师失地之罪,尔倒来诬告张某,真当张某是泥捏的不成?”
段达是没了声气,可刘长恭倒是又跳了出来,较着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段兄且先消消气,容王某细究一番再言别的可好?”
张君武这等做派一出,段达顿时为之大怒,恼火非常地一拍面前的案牍,气急废弛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王世充倒是想息事宁人,可段达却不想错过这等挑起王世充与张君武的冲突之机遇,但见其顺着王世充的话说没两句,就又将话题绕回到了洛口仓一事上。
张君武常日里话不算多,但却并不料味着他的辩才不可,实际上恰好相反,在那场怪梦里,张君武但是曾在辩论上有过超卓之表示的,这会儿调侃起段达来,还真是锋利非常,当即便气得段达眼冒金星不已,恰好又无话可应对,只能是黑着脸在那儿狂喘着粗气。
“该死,放开刘将军!”
第四十三章 各方博弈(四)
刘长恭既是给脸不要脸,张君武天然不会给其留甚情面,满脸挖苦之色地便鄙夷了其一句道。
这一见段达被张君武气成这般模样,王世充心中暗笑不已,也自解气得很,不过么,身为主持大局者,他倒是不能坐看此事就此堕入僵局,毕竟雄师所需的粮秣可不是个小数字,他一样在等米下锅,自是须得紧着从张君武口袋里抢食来着。
洛口仓重地能够派兵去把着,但却不能公开承认霸了粮库,不然的话,从法理上,是决然说不通的,张君武对此心知肚明得很,归正就是不认账,揣着明白装起了胡涂来。
“确然如是,雄师一动,便是金山米山,若无粮,谈何平乱哉。”
王世充虽是欲打压洛阳方面的权势,但却并不筹办一上来便与洛阳一系的将领死磕,本来就没筹算真将刘长恭拿下,现在,既是有了段达的出头,王世充自是乐得借坡下了驴。
“段大将军乃两朝功臣,该不会连我大隋律法都不熟稔罢?可须得末将提点您一下,嘿,诬告者反坐,此乃大隋律令第四篇第三节第二款所载,段大将军如果还不明白,无妨自去解读上一回好了。”
甭管段达的声线有多阴冷,张君武底子就不吃他那一套,双手一摊,满脸无辜状地便接连反问了一番。
“张君武,休要猖獗,看某擒你!”
张君武这么个解释一出,刚温馨下来的段达又怒了,忍不住便从旁呵叱了一嗓子。
虽已暗里跟张君武达成了密议,可那玩意儿一来不坚固,二来么,也难以搬到台面上来讲是,现在,有了段达的挑头,王世充自是乐得顺势将烫手的山芋往张君武的怀里塞了去。
刘长恭本来就不是啥好气性之人,被张君武这么一鄙夷,也自顾不得此乃兵部大堂,挥拳便要痛殴张君武一番。
“兼并洛口仓?这是从何提及,段大将军,您虽位高权重,怕也不能如此肆意诽谤末将罢,须知朝廷乃是讲法度之地,随便诬告别人,但是须得反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