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负手上前,弯下腰笑着问:“我们那位不断念的殿下给了你甚么好处?”
沈令蓁神情一滞,收敛了欢乐:“郎君不要曲解,阿爹偶然冲犯,我既嫁来霍府,便是霍家的人了,天然不成能说走就走。”
惨叫声震天,那剑紧紧穿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钉在了地上。
那小厮咬着牙抽搐着,嘴里模恍惚糊溢出几个字:“郎……郎君,我不是……”
沈令蓁一面欢乐又一面担忧,因猜测着,既然连霍舒仪都不晓得霍留行腿的内幕,那么更不必说这府里除了京墨与空青外的下人。如此大张旗鼓地在练武场练习,万一霍留行在行动间一不留意露了馅,难道得不偿失?
她喊住了霍留行:“郎君,归正我在汴京也已见过你的技艺,你眼下多有不便,不必为我一己私心过分勉强。”
出了这么个岔子,沈令蓁天然没了游府的兴趣,浑浑噩噩地跟着霍留行回了家。
两人这便到了庆阳城东的沈宅。
“不说无妨,我也不太体贴,主仆一场,送你一程。”霍留行笑了笑,蹲下去和顺地掐住他的后颈,悄悄巧巧一折。
霍留行天然晓得此事,且是以前对沈令蓁多有思疑,早已派了京墨前去查探,的确如沈令蓁所言,内里未曾安插下人,只是空宅一处。
沈令蓁正瞧着池边一株一枝独秀的芙蕖入迷,一时没认识到这个题目有何不当,看也没看他就诚笃地点了点头。
霍留行这手,握过刀,提过枪,杀过人,还真未曾折过花。
到了霍府门前,沈令蓁还没缓过劲来,霍留行要扶她上马车,她却浑身一抖,避开了他的手:“郎君还没洗手……”
他叹口气:“等着。”
她责怪地看他一眼。
霍留行放开她,走到池边蹲下来,伸脱手,又收回,再伸脱手,比划测量了一下,似是实在无从折起,最后才在沈令蓁的催促下皱了皱眉,狠狠一掐,将这池中第一枝盛开的芙蕖连着一截根茎一起交到了她手中。
空青主动让开去。
霍留行笑了笑:“那假如我不为保家卫国杀人呢?”问罢,俄然看了眼守在不远处的京墨,又轻飘飘瞥了眼墙根的方向,跟沈令蓁说,“闭眼。”
沈令蓁神采一白,霍留行转眼却已柔情似水地笑起来:“与你谈笑的,如何还是这么不经吓。”
她有些委曲:“我哪有如许敏捷的反应,郎君应当主动替我捂上眼才是……”
沈令蓁看过了花,又问:“郎君,你甚么时候舞剑给我看?”
沈令蓁缓慢点头:“我必然同郎君荣辱与共,对你的奥妙守口如瓶。”
目睹他认错,她又心软:“没干系,郎君杀敌为重。”
他这指令下得高耸,沈令蓁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看着他手掌一翻,拔剑出鞘,反手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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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蓁自从进了府,便是满脸“相见恨晚”的神情。
霍留行的眉头垂垂蹙了起来。
第十九章
大齐崇佛的人很多,霍留行经常研读经籍倒不奇特,但佛法讲究慈悲为怀,这剑本是见血的凶煞之物,如此岂不自相冲突?
霍留行发笑:“那本日这剑没舞成,可要再给你演一遍?”
这刀法,这一剑穿颅的剑术,要说天下独一无二,倒也不敢,但起码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