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戛但是止,目光中可贵透暴露几分欣然。
这个说法容与是头一回听,震惊之下不觉眉心一跳,半晌垂目坦言,“他们太看得起我了,皇上交办我做甚么,我不过按叮咛行事罢了,内相二字当不起,也实在是不敢当。”
王玥笑着陪他痛饮,此时髦致正高,他干脆拉容与起家,“不晓得你的箭术都忘光了没有,走,陪我去演练演练。”
容与待舌头缓过来些,连连点头,“一口喝下去,既似火烧又似刀割,公然名符实在。”
而司礼监掌印,确是先于天子打仗奏章题本的人,倘若群臣对其人不满欲弹劾,又想不被禁止,最直接的体例,天然是敲响这面声彻寰宇的登闻鼓。
容与有所感,低头笑笑,举杯邀他道,“但是你我早已深陷此中,说不得,也只能摸爬滚打了。”
王玥点头,“这是你一厢甘心的设法,别人可不这么看,旁人都只道你大权在握,至于你内心究竟如何想,没有人会在乎。我也瞧明白了,那起子言官一天到晚闲事不干,光想着拿人错处,骂完这个骂阿谁,但凡是掌权的,不管做得如何总要骂一骂才显得本身是忠臣,更何况你是个内臣,只要被骂的更狠了。”
见容与面露猎奇,他拍着那酒坛子笑起来,“这但是我从辽东带来的宝贝,别的处所没有,今儿特地开封,给你尝尝看。”
话虽如此说,王玥还是加意谨慎的扶了她,缓缓护送她回到内院,又叮咛奉侍的人细心照顾。
所谓登闻鼓,原是太宗天子所创,本意是若遇冤民伐鼓申述,天子可亲身受理。可惜民告官实在艰巨,遑论是面圣亲口诉说冤情,只怕还没靠近那面鼓,人就已被守城护军射成筛子了。
王夫人也温言请他宽解,“林兄弟是相公老友,我岂有赶你的意义。常日里他不在家的时候多,我也惯了的,虽说有孕在身却也不必他不时守在身边,那里就那么谨慎了呢。”她语气轻柔温婉,听得民气里非常熨帖。
相携行至花厅外,他令主子高举了数十枚火把,将院中照得仿佛白天。
随即向他二人告别,王玥忙一把拉住他,“不知者不怪,我又没有奉告你,再者都已经这么晚了,这会儿放你拜别,倒仿佛是赶你了。才刚没闻声么,你嫂子已经许了我今晚陪你,你可还要走到那里去啊?”
王玥怔了怔,心中慨叹,冷静喝干了杯中酒,“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便但愿永不要有那一日。比及其间事了,皇上不再需求我驻防京畿,我是必然要再请调去边关的。到时候,你若还在做这个掌印,不如和我一起,我领兵你监军,我们好男儿志在四方,并肩驰骋那才够畅快。”
更漏敲过三响,王玥间隔酩酊只剩一步之遥,饶是盘跚着还要对峙送容与回客房,最后在他不竭催促下,才回身一摇三晃的去了。
容与满心歉然,躬身长揖,“实在对不住,不知嫂夫人有身孕,深夜叨扰轰动,还望二位谅解。”
待回到书房,王玥仍对那一坛子酒念念不忘,借着微醺畅谈了好一阵历代兵法、阵法策画,一时又讲起昔年戍边时经历过的大小战役,倒让容与对这个冷兵器期间的用兵之道,多少有了些直观感受。
一面再向王玥道歉,又禁不住猎奇问,“听嫂夫人的意义,仲威常常得空伴随她,但是因为经常要去营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