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也温言请他宽解,“林兄弟是相公老友,我岂有赶你的意义。常日里他不在家的时候多,我也惯了的,虽说有孕在身却也不必他不时守在身边,那里就那么谨慎了呢。”她语气轻柔温婉,听得民气里非常熨帖。
王玥是行伍出身,实足的酒腻子,见容与如许斯文清俊的人也肯跟着凑趣儿,态度还慷慨豪放,愈发欢畅起来,当即命人将饭菜送至书房。
容与含笑谢过她嘉奖,请她直呼本身名字就好。
而司礼监掌印,确是先于天子打仗奏章题本的人,倘若群臣对其人不满欲弹劾,又想不被禁止,最直接的体例,天然是敲响这面声彻寰宇的登闻鼓。
容与有所感,低头笑笑,举杯邀他道,“但是你我早已深陷此中,说不得,也只能摸爬滚打了。”
直到王玥折返,见他怔愣在原地,笑着拍了拍他,容与方才回过神。
她颌首请安,对容与暖和一笑,“这位想必是林掌印了,我经常听相公和小姑谈起你,本日一见公然是好俊朗的人才。”
半晌以后,他已擎出一坛酒来,看模样像是常日悉心收藏的。
京里阿谁所谓的“家”,实在和他干系不大,倒是有些不堪回顾的故事曾产生在那儿,想起来不免让人意兴阑珊。
见容与面露猎奇,他拍着那酒坛子笑起来,“这但是我从辽东带来的宝贝,别的处所没有,今儿特地开封,给你尝尝看。”
相携行至花厅外,他令主子高举了数十枚火把,将院中照得仿佛白天。
容与回顾,见一名年青妇人正款款走过来,面庞姣好神情澹泊,视野落在王玥身上,柔嫩中透着体贴与眷恋。
执起酒杯,抬头喝下那辛辣无边的烈酒,只感觉热血涌动,四肢百骸都像是在燃烧,如同心中豪放的豪情,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待回到书房,王玥仍对那一坛子酒念念不忘,借着微醺畅谈了好一阵历代兵法、阵法策画,一时又讲起昔年戍边时经历过的大小战役,倒让容与对这个冷兵器期间的用兵之道,多少有了些直观感受。
容与沉默,凝眉想了想那场景,不知为甚么,一股直觉涌上,悄悄预感王玥的担忧,终有一天会成真。
王玥怔了怔,心中慨叹,冷静喝干了杯中酒,“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便但愿永不要有那一日。比及其间事了,皇上不再需求我驻防京畿,我是必然要再请调去边关的。到时候,你若还在做这个掌印,不如和我一起,我领兵你监军,我们好男儿志在四方,并肩驰骋那才够畅快。”
容与待舌头缓过来些,连连点头,“一口喝下去,既似火烧又似刀割,公然名符实在。”
这厢王玥却笑看他,一再用目光催促,容与没体例,只得一咬牙,举杯饮尽。顷刻间,从喉咙到胃的确像被火燎过一样,炽热的感受敏捷拖延,中转五脏六腑,血液好似也沸腾起来,容与舌头被辣得发麻,禁不住瞠目,张嘴呼出一口热气。
容与点头应着,很感激他的体贴。他便又笑说,“今儿芳汀打发人来奉告我,你在皇上跟前替她全面,推了李松阳,她感激得甚么似的,一个劲儿教我好生感谢你。赶巧儿你明天过来,既来了,我可就不放你走了,须得陪我好好喝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