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王玥还是加意谨慎的扶了她,缓缓护送她回到内院,又叮咛奉侍的人细心照顾。
所谓登闻鼓,原是太宗天子所创,本意是若遇冤民伐鼓申述,天子可亲身受理。可惜民告官实在艰巨,遑论是面圣亲口诉说冤情,只怕还没靠近那面鼓,人就已被守城护军射成筛子了。
话说到这儿戛但是止,目光中可贵透暴露几分欣然。
容与明白,他俄然愣住话是怕本身心中不快,干脆一笑,将杯中酒饮尽,“仲威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王玥点了点头,“我一个月中约莫有一半的时候都不在家,可不也就没有几天能陪她。偶然候想起来,对她也有歉疚,幸亏她一向都很懂我。两小我相处,如果相互体贴机解对方,就是一时半刻不在一起,也并不会有甚么影响。最要紧的,是她晓得我心中所想,我也一样晓得她在想甚么。”
这厢王玥却笑看他,一再用目光催促,容与没体例,只得一咬牙,举杯饮尽。顷刻间,从喉咙到胃的确像被火燎过一样,炽热的感受敏捷拖延,中转五脏六腑,血液好似也沸腾起来,容与舌头被辣得发麻,禁不住瞠目,张嘴呼出一口热气。
王玥一叹,神情忧愁,“如果光过过嘴瘾也还罢了,可他们会的多着呢,甚么个人上书、哭谏、去官,再不可另有尸谏。这些个文人,整人的体例多得是,各个都能让皇上吃不消,何况你我?我真怕有一天禁城登闻鼓声响彻,六科廊的那帮家伙会把你逼得退无可退。”
容与点头应着,很感激他的体贴。他便又笑说,“今儿芳汀打发人来奉告我,你在皇上跟前替她全面,推了李松阳,她感激得甚么似的,一个劲儿教我好生感谢你。赶巧儿你明天过来,既来了,我可就不放你走了,须得陪我好好喝上一回。”
考虑再三,他决定去王玥府上。俄然拜访多少有点冒昧,幸亏王玥不觉得意,谈笑间,一手熟稔的搭上他的肩,一起将他带至书房。
容与笑了下,倒也无谓计算,“现现在言官民风如此,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窜改的。”
晓得这该是王玥的老婆,容与忙向她拱手施礼,叫了一声嫂夫人。
一面说,一面叮咛侍女将衣衫奉上,容与接过来,听那侍女笑道,“太太也快些归去吧,更深露重的,万一再冻坏了小少爷就不好了。”
王玥一怔,随即笑着点头,抬头将酒喝光,跟着双目灼灼的望他,“你的处境比我可要艰巨很多,今后皇上必然还要派你出去,每一趟的差事都不会好干,你在前面做着,前面自有人扯你后腿,何况,另有你的身份……”
王玥怔了怔,心中慨叹,冷静喝干了杯中酒,“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便但愿永不要有那一日。比及其间事了,皇上不再需求我驻防京畿,我是必然要再请调去边关的。到时候,你若还在做这个掌印,不如和我一起,我领兵你监军,我们好男儿志在四方,并肩驰骋那才够畅快。”
这个说法容与是头一回听,震惊之下不觉眉心一跳,半晌垂目坦言,“他们太看得起我了,皇上交办我做甚么,我不过按叮咛行事罢了,内相二字当不起,也实在是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