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嬷嬷将勃然的怒意凝在手掌上,“啪”的一声扇在蒲桃脸上:“好你个没知己的小娼妇!亏我老婆子瞎了眼当你是个好的!”
“对了,小娘子,”蒲桃定了放心神道,“奴婢没用,还是没能找回白玉连环,本日天晚了,许是方才黑灯瞎火的遗落在那里,明日我再带人细心找一遍。”
“看来两位嬷嬷这里是没有的了。”蒲桃如释重负隧道。
“奴婢多句嘴,老太太已经不睬事好久了,现在府里的大事小情满是夫人在管着,超出她仿佛不太安妥......”蒲桃犹踌躇豫隧道,“何况府里都晓得老太太不喜好季嬷嬷,您把她交给老太太发落,免不了叫人说您对继母赶尽扑灭。”
如水的夜色中,蒲桃向二娘子卧房里走去,门口的小明光织锦帷幔和湘妃竹帘子已经垂了下来,青琐窗里却漏出暖和的灯光,二娘子明显还没入眠。
“嬷嬷有甚么委曲明儿去处夫人禀明吧,在这里哭闹像甚么模样。”蒲桃皱了皱眉冷冷道,住别的屋的下人已经在内里蠢蠢欲动探头探脑,就差挤出去看热烈了。
“床铺还没搜过呐!”此中一个婆子说道,倒也不怕获咎人,“这别的屋子可都是翻了个底朝天,啥也没找出来,如何向二娘子交代啊?”
探到床头时,季氏俄然像服了大力丸似的,不要命地挣开桎梏扑上前去,被那婆子扭住两条胳膊再一次拽归去。
只听另一个婆子欣喜道:“有了!”从床板夹缝中摸出个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凑到灯光下翻开一看,公然是一些小杂件,此中有几枚红玛瑙的小花钿,紫檀镶螺钿的粉盒,米粒大的珊瑚珠串成的手串,另有绣诗经草木的宫帕几条,却没有白玉连环的踪迹。
“那您如何丢了都没发明,”蒲桃忍不住一笑,又敛容道,“还是去要个能写会算的来,今后不管大小物件都得造册才行。”说着翻开那只香粉盒子,暴露盒内的红宝石。
赵嬷嬷还没甚么话,季嬷嬷先跳起来了,把一双三角眼熟生瞪成了菱形:“你们别欺人太过!”
“这不是我......”季嬷嬷惊骇地直点头,“这如何会在这里......”季嬷嬷嚎哭起来,眼泪鼻涕抹了一把又一把,一头粗黑的头发乱麻似地披垂在两肩,活似山海经里的夜叉。
“行甚么便利?茅坑才给你行便利,我可没茅坑的襟怀!”季嬷嬷嘴里唧唧哝哝地骂了很多刺耳话,蒲桃只当没闻声,向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神采,他们点点头,从她床下拽出几个半新不旧的竹箱笼。
“谁敢碰我的东西!看我不剁了她的爪子!”季嬷嬷急得在床上跳脚,可惜她瘸了一只脚,没跳两下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唉唷唉唷地抱着脚呼痛。
然后她的脚踝锋利地抽疼了一下,这一抽仿佛将那团收缩的神魂又抽回了四肢和腑脏中,她的心开端狂跳起来:“你们做甚么?半夜半夜的!见我老婆子好欺负都来踩一脚是不是!”她连滚带爬地站到床上,眼角余光瞥到赵轴儿那老东西也坐了起来,不怀美意地看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