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微微一笑,道:“想是本日已经入山了。”
姜家姊妹是夜下榻之处叫做听泉馆,主屋三楹,面朝东南,院中一棵古槐足有半间屋那么大,岁久繁柯,花角荣落,是这山中本来就有的,这片馆舍便是绕着这古树顺山势而建。
圆脸的侍女以手掩口,凑到另一名侍女的耳边小声道:“这姊妹俩不同可真大。”
彻夜除他们以外只要两家小娘子下榻此处,一是尚书右仆射萧简的孙女,一是冀州刺史秦青之女,其他各家在邙山中都有本身的庄园别墅。钟荟知她作为下人不便说得太明,免得故意人听起来觉对劲有所指,便对三娘子道:“那些小娘子天然住在自家庄园中,明日便能见到了,你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莫再缠着这位姐姐问东问西了。”
姜明淅到了这里方知何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乍一看也没甚么燕髀猩唇、玄豹之胎之类的奇怪物,可就是将平常的菜色和食材做得滋味无穷,但是内心越是震惊,面上就越要矜持,因此对二娘子那一惊一乍的行动非常嗤之以鼻,见那侍女反而赞她有见地,不屑地哼了一声,忍不住道:“家姊只知饮食,旁的事皆不上心。”
“不然呢,若不是生得好殿下会理睬姜家这类家世?”另一名侍女笑着道,“传闻殿下本来只请了姜二娘一人,没想到买一斤猪肉还饶了八两下水。”
那侍女也免不了暴露讶异,道“确切是柰木烤制的。”
一斤好猪肉沐浴完了正在换衣,没出处打了个喷嚏,倒把两个婢子唬了一跳,从速替她裹上衣裳催她去床上躺下。
“要死,编排殿下又编排客人,叫殿下晓得看不赏你笞杖吃!”圆脸侍女往手上呵了口气去挠火伴的胳肢窝。
“三mm如何还在读书呢?”钟荟走上前去,不见外埠使唤姜明淅的婢子秋兰替她搬个胡床来。
“女公子见地博识,叫奴大开眼界,”那侍女忙客气道,“粗茶淡饭,不堪接待高朋,还请担待。”
三娘子见嫡姊当着主家下人的面数落她,落她的脸,内心非常不悦,不由撅起了嘴,嘟囔道:“我问问又如何了,还不是你先问的。”
如何听她如此说来,姜家竟然很有端方么?钟荟将嘴快紧抿住,她感觉现在如果不慎张了嘴,下巴恐怕得掉到脚面上。
用完晚膳,侍女将两人送回各自卧房,就回仆人房去了。
那侍女长着张娇憨的圆脸,鼻子肉乎乎的,笑吟吟地答道:“萧尚书家的女公子下榻在江离阁,秦刺史家的两位女公子在烟霞馆。武元乡公主、卫侍郎和裴黄门等各家女公子明日才到。”
“其他客人明日再从城里过来,岂不是要傍晚才气到?”三娘子抿了抿嘴,忽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问道。
三娘子屋里的灯公然还亮着,钟荟走出来发明她合衣坐在床上,身后靠着个隐囊,正在挑灯夜读,见嫡姐出去,只掀了掀眼皮嗯了声,以示她发明了一个活物。
“不是卫七娘啊......”三娘子不免有些绝望,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钟荟慎重考虑了下,本身大抵没有勇气再死一次,只能持续和姜明淅做一辈子姊妹,沧桑地捏了捏眉心道:“三mm,你明白本身是来赴花宴的,不是来当五经博士的吧?”
“久闻卫家姐姐才华纵横,不知来的是哪一名?”三娘子猎奇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