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荟对这凝香殿的奢不成逾早有耳闻,但是百闻不如一见,置身此中才知姜婕妤这“盛宠”的分量不是轻飘飘两个字足以概括的。这凝闲殿的窗牖、栏槛,乃至于椽梁都以沈檀香木制成,椽头饰以金兽头,室内并未燃香,但是远远就能闻到兰麝的芬芳气味,应是以麝香涂壁的原因。
曾氏晓得小姑子是特地将他们母女几个支开?必是有甚么她听不得的话要同姜老太太说,内心又是不悦,与女儿说话时语气里便带了些出来:“走吧,别吵着你姑姑。”
“瞧这张小嘴甜的!”姜婕妤笑着作势拧了拧她的脸颊,“我小时候可没那么都雅,你这双眼睛生得好,与大嫂一模一样,叫人一看就想起她来,”说话间就红了眼眶,“当时候你阿娘刚嫁进我们家,我们好得像自家姊妹一样,没想到......”
姜老太太先如临大敌地四下里张望了一回,再警戒地打量了下那几个规端方矩垂手而立的宫人,抬高声音对女儿道,“傻丫头,如何甚么话都敢往外说。”
姜老太太眼皮一跳,她不是没思疑过曾氏,可听女儿提及来还是有些惊心,她当然是不喜好曾氏,可要说她会心机暴虐到伤害继女,又不太敢信赖。
“你......这丫头,不早奉告我!”姜老太太既喜且忧,喜的是又要添个外孙,忧的是宝贝女儿又得上鬼门关外走一遭,“多迟早怀上的?”
随曾氏行过礼,钟荟才得以好整以暇地打量她这个威名远扬的姑姑。
姜万儿见二娘子不幸巴巴地瞅着那碟乳饼,忍俊不由地拿起碟子递畴昔:“看把她馋得,本日在姑姑这里例外给你吃一块,一会儿拿净水多漱漱。”
大娘子从速连连摆手道:“不苦不苦,侄女儿在济源过得很好,表叔和表婶可疼我了,年表兄甚么都让着我。”
“阿娘,”姜婕妤双目灼亮,双颊微红,抬高声音道,“世家在乎家世,可不另有天家么?我与你在这儿透个底,你出去可谁都不准说,那两位这两年斗得乌眼鸡似的,实在天子属意的是......”说着拉过姜老太太的手,在她手内心划了两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