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来三皇子的嘉言懿行不断于耳,仿佛与占着嫡长却笨拙不堪的大皇子分庭抗礼,杨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一扫衰颓的气象,连带着她母亲在夫家的腰杆子都直了很多,曾氏私内心是但愿将来三皇子能登极的。
随即一张年青的面庞探了过来。那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嘴角还带着暖和的笑意,曾氏却不能自已地打起摆子来。那少年郎垂眸看了眼曾氏怀中的三娘子,接着把目光转向曾氏,在她脸侧的胎记上逗留了半晌,眼里现出了然的神采,他微微点了点头,无声地对她比了个口型,然后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衿,回身走了。
“没事,”曾氏用力咬了咬嘴唇,总算有了些赤色,“厕房不好找,担搁了一会儿。”
“本来是这事,”三皇子抬起袖子掩着嘴悄悄打了个呵欠,“阿娘既已晓得了,何必特地将我叫来问?”
“如何解个手去了这么久?”姜老太太看了看儿媳妇煞白泛青的脸,猜疑道,“出啥事了?”
杨皇后双肩往下塌着,腰微微弓起,看起来怠倦又衰弱,方才的肝火仿佛烧光了她的力量,烧断了她的脊梁,堂堂大靖皇后,此时看起来像个寒微的乞丐。
辇车刚入宫门,还未行至正殿,有个黄门低着头急步迎上前来,是永安宫的管事寺人李富,他一贯老成慎重,脚步短促,气喘如牛,必是出了甚么了不得的事。
夜宴一向到两更天赋散,钟太后早就回宫安设了,杨皇后也有些困乏,命人备辇回平乐宫。
回清冷殿的路上,曾氏一手提着已经燃烧的灯笼,一手紧紧攒着女儿的小手,两小我都是满腹苦衷冷静无言。几年前她曾在杨皇后宫中见过三皇子一次,因她出自杨氏旁支,杨皇后便对三皇子道:“论起来姜夫人还是你的表姨母呢。”三皇子当时才□□岁,已是风采昂昂,闻言彬彬有礼地向她施礼:“阿x见过表姨母。”曾氏受宠若惊,将他重新到脚夸奖了一番。
司徒铮与母亲对视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道:“阿娘当真这么想?四弟死了莫非不称您和外祖的情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