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低声道:“这枚神珀曾经镶在族母权杖之上,意味着雨家大祭司的身份和权力。你还记得吧?”
淑妃闻言忍不住潸然泪落:“是啊,这此中的委曲和无法,牵涉着一段被埋葬的族仇家恨,岂可等闲与外人道也?真是千辛万险,有磨难诉……”言到酸楚处,又是狠恶地咳嗽数次。
细雨幼时深受族母的心疼,常在她怀中嘻闹,确切对这个无穷深远的虎魄雨滴印象深切,不由叹道:“难为姐姐这么多年竟能把此神物留下来!”
淑妃深深吸了口气,续道:“我也是在母亲的庇护下一起讳饰,才得以逃脱厄运。入京后,便取了名字中的谐音,谎称姓纪,因为略晓汉语诗书,有幸派在藏书阁办事,日子久了,便被人淡忘了瑶族的出身,反倒得以苟活。可惜却有力救济其他族人,只晓得活下来的人都在京师为奴为仆,散落飘零,消息难查。至于你,这些年来我一向设法追随你的下落,直到前两年,才大抵肯定你就是昭德宫的细雨公公。”
淑妃眼中又落下一串珠泪,疼惜道:“我不准你说本身是主子、是废人!姐姐命不久矣,你不要冒险庇护我。但而后雨家的重担,瑶族的但愿,却十足要落在你肩上了!”言罢,伸手入怀,竭力从小衣中取出一物。
淑妃再次屏退了世人,端起药汤喝了一口,又是一阵喘气咳嗽。细雨想扶她躺下歇息,淑妃却只是点头,好久才喘过气来,感喟道:“我心中万语千言,实乃紧急非常,今番见你,若不能倾诉,今后却不知是否仍有相见之期。”
淑妃言未出口,又狠恶地咳了起来,细雨帮她拍了半天,却见她惨白的脸颊咳出一抹红晕,额头上也排泄盗汗,环境甚是艰巨。细雨心中焦急,便想起家传唤太医,却被淑妃挽停止段,虽是咳得没法言语,脸上竟是一番挽留之意。
淑妃点头打断了他的话,“姐姐自诞了皇子后便患上虚症,以后护着孩子,日夜担惊受怕,又多次遭人下毒,虽大难未死,身子却已是风中残柳,命必不久矣。万妃处心积虑要我性命实在大可不必,蔻儿和张敏身后,我便知死期将至。所幸此次贵妃派你前来履行任务,我千盼万盼,终究算是能见你一面!”言毕又禁不住一阵狠恶的咳嗽,薄弱的身躯痛苦地缩成一团,掩唇的丝帕上竟是殷红一片。
淑妃道:“灭族之祸,也不知领头的明军到底觊觎何物?族母遇刺后,母亲晓得权杖那样的物件必定难以保存,才偷偷摘下这颗神珀贴身藏着,一起兵荒马乱,她出事前又叮咛我务必存好。所幸这些年来,我没有孤负母亲的叮咛,现在是时候交托给你了。”
细雨道:“雨家向来是母系为本,族母的权力应由母亲接掌,现在母亲不在,继任人自当是姐姐。姐姐怎可把它交于我呢?”
淑妃体味,不再挽留,悄悄说:“细雨公私有空能够去藏书阁逛逛,妾身这些年清算了些许书卷,或许有效。”
细雨闻言心中酸楚,悄悄帮她擦去嘴角血痕,蹙眉道:“姐姐莫作此言,你芳华韶华又仙颜崇高,皇上先前或许不查,现在既然认子归宗,还将孩子册立为当朝太子,足见对姐姐的宠嬖。姐姐何必如此忧心?”
淑妃轻叹道:“你久处昭德宫,岂不知万贵妃的职位和手腕?便是皇上又能奈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