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够。”老者说道,“只是你的修行之路,远比凡人更加崎岖盘曲,若无绝大的毅力,万难胜利,你可下得了这个决计?”
“少年人,我要送你一件东西。”老者俄然说。
统统的闪电都消逝了。
代替她的,是坑底的一小堆灰烬。
还来不及向老者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第九重雷劫,现世了!
电闪雷鸣中,聂猛催马来到自家门前,翻身上马,快步踏出院中。
或者,统统才方才开端。
“这是甚么?”聂猛吃了一惊。
面远景象,令他吃了一惊。
六合间,呈现半晌的沉寂。说是半晌,聂猛却感受冗长之极,就仿佛有甚么东西钻进他的脑中,把这一刻冒死拉长,长到令他没法忍耐,只差一步就会断裂的境地,却不管如何也到达不了此岸。
“前辈,您……”
“前辈……这,我不能收。”
老者的声音在聂猛耳边响起。
这类奇特的感受,的确令人猖獗!
聂猛胆量虽大,但在这六合异象面前,作为人类的胆魄全无用处,只感到本身的纤细和深深的悚惧,不由咽了口唾沫,哑声道:“前辈,我们……不避开么?”
一道细细的光柱,自云层中间扯破而出,直落九天。跟着这道光柱的呈现,铅灰色的云层被刹时搅动,一层一层,似缓实快,扭转着向中间会聚而去,像极一团大旋涡。
“这是雷劫,切勿靠近。”院墙根下,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老者背靠院墙负手而立,神情严厉地盯着正遭雷殛的女子。
聂猛听不太懂,只问:“她死了么?”
聂猛几近要接受不住,双眼暴突,遍及血丝,身材里被无形的物质充塞,憋闷非常,却又被六合间的无声沉寂紧紧压抑,无从开释,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身材仿佛随时会炸裂开来。
亮光到极处,便没有了光。
“不必远避。上天有好生之德,雷劫的能力虽大,却不会胡乱涉及无辜,只要不踏入雷劫的范围以内,便无大碍。――你且过来,待在我身边。”
……
“这世上,以精神凡胎之身,在如此近的间隔目睹九重雷劫的,你恐怕是第一个。修行不易,大道九重,越往厥后,磨练修行者的常常不是本身修为,而是对六合至道的感悟。本日你面前所见,当铭记在心,朝夕不成或忘,今后天然大有效处。”
“净从秽生……”老者缓缓说道,“她身背滔天罪孽,又受十世苦厄,乃是一具至污至秽的躯壳,从这具躯壳当中,将出世出这世上最纯粹的天人之体,不沾因果,不入循环。”
漫天乌云消逝无踪,顷刻间又是万里晴空,闪现出一碧如洗的瓦蓝,显得洁白而通透。历过刚才惊天动地的九道雷劫,聂家宅院竟并未有任何损毁,只要院子中间的那处半圆形深坑,提示着聂猛,刚才好像末日来临般的气象并非梦境。
聂猛冲动的说不出话,连连点头。
统统都结束了。
深坑里,女人已经完整消逝不见。
声音大到极处,也便听不到声音。
雷劫终究结束了。
只见院子里,本来那女子躺着的处所,被闪电轰出一个焦黑的深坑,宽约丈许。那女子躺在坑底,已经被雷电殛得不成人形,几近成了一截焦炭,却还留着一线朝气,胸膛缓缓起伏。
可那女子已经被天雷殛成灰烬。就算从她的骨灰上开了朵花出来,又有甚么毛病。老者心愿已了,应当欢畅才对,为甚么话语中竟有断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