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钊点了点头,已经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李氏不见丈夫说话,也只好脱了外套上床躺下,正要昏黄睡去,忽听丈夫道:“如果本年当真要选,我看,还得早去办理一番,将雯儿的名字划了去。”
“那皇上为甚么不立太子呢?”李氏对朝政之事不是特别明白,“当年先帝就是吃了这个苦头儿,到背面仓促立了太子,却已晚了。虽说皇上是以而――但诸子相残,这……”看着本身的儿子自相残杀活不下来几个,莫非很舒畅吗?
“我晓得。只是怕舅母反而被我扳连了,也招外祖母不待见。”绮年发了一会愣,又直了直腰,“但是我也不能连娘的孝期都不顾。罢了,大不了将来求了娘舅,我们本身出去买处屋子住着。”
吴若钊叹了一声:“天然不肯。雯儿的才貌,若去待选,说不得也能进宫。但是她那脾气,进了宫还不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意已决。”吴若钊看着淡杏色的帐帷入迷。留夜的一盏红纱灯的灯光投在上面,氤氤氲氲竟然微有赤色,“不过,只怕二弟那边不作如此想。”
李氏面上一红,低声道:“妾身那里是不急,只是只这一个儿子,天然盼着他有出息才是最要紧的。何况他是嫡宗子,如果媳妇娶得不好,只怕家宅不宁。”嫡宗子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吴家固然不似那些勋朱紫家有甚么爵位要担当,但如果长媳理不了家,那也是大费事。何况若寻个高门大户家的女人,将来也得岳家些许助力。
李氏嗔道:“看老爷说的是甚么话,二叔要返来,天然是我的事。老爷说这话,倒仿佛是跟我生分了。”
李氏踌躇半晌道:“但是若照四姑太太所说,本年是为几位皇子选妃。几位皇子都是好的,若做了王妃,将来也是清闲度日。我看雯儿的意义仿佛有些……”
吴若钊也叹了口气:“听不听的,我做兄长的也要把话说透。罢了,这些都待二弟回京再说罢。倒是那院子要劳烦你,好生清算清算。”
“宫里天然不能进。”吴知雯拉了她一下,“但是姑姑也说了,要给几位皇子选妃的。皇子身份高贵,即便是不能秉承大统,繁华尊荣也是少不了的。”说着就咬牙,“何况若像姑姑说的,二叔家那霞丫头也要送选,我怎能落在她前面!”
李氏踌躇了一下:“来岁就是春闱,如果霄儿能中进士,那比举人又好很多。到时候再去说亲,女人的家世儿也能再高些。”
吴若铮的性子与大哥截然分歧,虽则也是个文人,倒是个杀伐定夺的性子。且他是庶子,多年来宦海拼杀,更多是靠着本身的尽力,是以主张格外的大。就是吴老太爷生前,也不是很能管得住他。现在父亲不在,异母哥哥的话就更难让他服从了。
吴若钊点了点头:“夫人所虑甚是。不过依我看,只要女人好,倒不必家世特别高。”抬高了声音,“特别那些勋朱紫家,听着虽好,只怕齐大非偶。天然,如果一时没有好的,也不必焦急。”
“绮儿今晚――”李氏倒有点担忧丈夫不喜好,觑着他的神采谨慎地说,“这孩子虽则毛躁了些,却也是一片孝心。”
吴若钊点头笑道:“进士岂是那么好考的?依我的意义,霄儿落第不难,若要中进士却还差着燃烧候。来岁的春闱我连场都不太想让他下,若不成还好说,如果中个同进士,那可就……”同进士固然也是进士,但是名声上就差一点。都说同进士、如夫人,把二者相提并论。吴家如许的人家,吴老太爷不必说了,吴若钊兄弟也都是二榜进士,如果到了第三代的宗子中个同进士,恐怕要被人偷笑了。